那有什么岁月静好,从来都是负重前行。
在我的记忆里父母总是一年忙到头。三十晚上,吃过年饭,父母开始炒花生,准备糖盘子。从初一到十五都是迎来送往,准备来人的酒菜,到了半上午还没客人来便又去走亲。过了十五,父亲开始动条把扫场基、烧土粪、包土粪,准备烧秧田了。
春耕时节,从烧秧田开始,泡稻种、焐稻种、催芽,每一步都是极其讲究的,此间,竟是不可以乱说话的。稻子下了秧田,白天秧田里的水是放干的,稻子便裸露在外,看鸡和鸟雀便是我和二姐的必修课。父亲便开始整田,印象中先是干犁,再放水沤,然后挑大粪撒到田里再耙。
插秧的季节,通常是请邻里帮忙的,父亲早早地来到秧田边,放一挂大爆竹,说是“开秧门”,现在想来不过是对丰收的期待。此后,便是无休止的拔草、除稗子,一直忙到双抢。其间,还要割油菜、收麦子。
双抢,就更不用提了,父母总是早出晚归,忙收忙种。此后,又是拔草、除稗子,其间还要收花生、挖山芋。忙着忙着便到了三秋,又得忙活好些天。
初冬时节,种麦子、栽油菜,也曾随父母下过农田,冻的清鼻直淌。然后便是锄草,印象中油菜田总喜欢生草,除都除不尽,我和两个姐姐时常提着篮子去用手拔,装回来做为鹅、猪的饲料。
父母又会挑大粪来浇油菜、小麦,通常种油菜、麦子的都是塝田或旱地,离家有点距离,有时还要打换肩。父母一做起活便没了时间观念,常常都是千呼万唤才回家吃饭。
即便是农闲,也是如此,父亲用竹片编篮子、鸭围以及鱼篓,母亲则是纳鞋底、编麦杆辫子。
父亲所做的大都是送人的,从来没有什么报酬,也有人家砍些竹子送家里的,倒是会买一、两包“佛子岭”烟,有时亲眷人家来取还得管饭。母亲编麦秸杆辫子倒是能换得几个钱,不过一天也编不了多少,据说是做草帽的原料。
父亲会修锅、盖屋,时常在闲时被人家请去。即便是忙时,遇到急需也是从不推脱的。
与父母相比,今天的我们虽然也很忙碌,却远没有他们那般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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