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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写我心】最忆儿时麦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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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8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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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儿时麦食香

文:施训洋

五月的田野,播种和收获同在。行走在田间地头,金黄的麦子迎风起伏,一浪又一浪地滚动着,泛着金光。紧邻着麦田的是茁壮成长的嫩绿的秧苗,如今都是撒播、点播,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披上了绿装。黄、绿相间的田野,蛙声阵阵,布谷鸟不时地从头顶掠过,耳畔起那熟悉的声音。

儿时,到了这个季,便要开镰割麦子了。那时,不像今天,种麦子多为旱地或是塝田,而且也只是种点儿吃个新鲜,也就没有连片的,自然是看不到麦浪翻滚的景象了。即便如此,父亲还是很重视的。早早地便将镰刀送去铁匠铺子下火,再打些捆麦把子的草绕,而后便是磙场基了。等一切准备妥当,会选个晴天开割。

           1)

我的老家多种双季稻,印象中种麦子是极其少见的,即便种也是选在旱地,通常是很少的几垄地。

记忆里,我家的麦地是在对面山上。夹在油菜、豌豆还有蚕豆之间,那时的旱地便是用来种五谷杂粮的。

忙完了三秋,父亲便扛着犁、牵上牛去对面山上犁那原先种山芋、芝麻、绿豆、花生的一片地。旱地并不肥沃,甚至于有些贫瘠,夹杂着火石的沙土松散着。也有板结的能撬断犁头的麻岗土,若是遇见,父亲总是让过,等到闲时再用钉耙来挖。

犁完了地,父亲又用犁等间距地开出几条沟来,将地分成了几垄,这便是麦垄的雏形。紧接着,父亲和母亲一道用钉耙来平地,再用小耖耖沟,平整而均匀的麦垄便呈现在眼前。

没过几天,母亲拎着装有麦种的袋子、扛着锄头走在前头,父亲用粪瓢扛着扁担挑着满满的一担粪跟在后头,走向对面山上那块地。

打凼、滴水粪、点种、盖土粪,父亲和母亲分工明确,一天的功夫,那地便种上了麦子。秋去冬来,绿绿的麦苗儿从土里探出了小脑袋,为这初冬的田野带来了无限生机。父亲又会趁着晴日,给麦子施肥。

与麦子一道的还有小鸡草、鹊子麦、鹅儿肠之类的杂草,于是,父母总在晴日里去麦地锄地、拔草,一直要忙到麦子抽穗。

2

时间很快便到了五月,麦子熟了。父亲又开始忙乎起来,打绕子、碾场基,为收割麦子做着充分的准备。

麦子是放铺子晒在地里的,一般不急于往回挑,待晒得很干时再抱到一起打成捆。我常喜欢在麦地里跑,捉土青蛙和蚱蜢之类来把玩,时不时地会爬在麦秸秆上,父亲会制止我,还说这样会被麦芒刺到。果然,爬的时间长了,身上会痒爬爬的。再看父亲的胳膊,竟也被锋利的麦芒刺出一道道痕来。

麦子挑回来后,便又被放开铺在场地上,父母用连盖一来一回地挨趟击打,麦子被打了下来,连着打几个来回,确信麦穗里已没有了颗粒才等下。然后再用叉扬翻过来,又像先前那样来来回回地击打。

收割、晒场、脱粒,金黄的麦粒被装进袋里。

晒干的麦子也就四、五袋,被父亲整齐地码在稻仓旁的木架上。一旁还有早几天收割上来的油菜籽,同样的也就几袋。尽管油菜籽价格不菲,但却很少卖,母亲说卖了就没得换香油了。

3

一个闲日,吃过早饭,父亲挑上一副担子出门了,一头是油菜籽,一头是小麦。母亲一手提着个油壶,另一只手拿着个酒壶,跟在父亲的后头,一道去往离家六里多地的镇上。

父亲挑回来筒子面、白面粉和香油,还有他最爱的散装酒。此后,便可以吃到各种美味的麦食了。

当天傍晚时分,母亲便和了些面粉揉成团,再用擀面杖擀面皮,父亲则用刀将面皮切成一根根细条,我知道这是要做我最爱吃的擀面汤了。

父亲坐在锅底烧锅,母亲到井台边将择回来的苋菜又洗了几遍,还剥了几粒蒜瓣。待水烧开,母亲将那细细的粉条抖落进锅里,不停地用筷子分,不让那些面条粘到一起,父亲则加草料用猛火,细面条在翻滚的水中打着漩,也不往一起粘了。母亲的筷子也停了,她将洗好的苋菜和切好的蒜籽倒进锅里,再添加油、盐、酱等佐料,香喷喷的擀面汤便出锅了。

我喜欢吃面汤,是母亲在揉面时,通常会打几个鸡蛋搅在里面,父亲还会倒点香油。那面汤还没出锅,香味便已馋倒了我。大粗碗,吃上两大碗还想吃,吃的肚皮圆着像个大西瓜,父亲常常让我把肚皮给他敲下,说是看看西瓜可熟了。

摊小麦粑粑,也是很好吃的。用瓷盆和些面粉,切些韭菜放入,也打一、两个鸡蛋,搅拌均匀。小火烧铁锅,倒点香油,待油烧开时,将稀面倒入锅里,用锅铲子摊平,摊得越薄越好,再在四周均匀地浇点香油。用锅铲将粑粑翻过来再炕,如此反复,直到金黄的麦粑粑透出香味,才盛进碗里,接着摊第二锅。

早饭或是晚饭时常吃,母亲总将粥煮得很稀,边喝稀饭边吃金黄的小麦粑粑,嘴角沾满了香油,鼻孔里都是那油香,滋润极了。

麦面条,则是精贵的,一般只在过节、家里来客人或是办正经事时才会吃上一回。那筒子面便被放在米缸的盖子上,像是花瓶一样摆在那里。即便如此,吃起来也是很快的。

白面馍,是最诱人的,但母亲不会做,倒是邻家姐姐会,她家又是全村最早有电视的。尤其是双抢时节,邻家姐姐总会做白面馍,于是,我总喜欢去她家串门,自然是可以吃上那美味的。一边吃着馍头,一边坐在小凳上看着《西游记》,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年中,父母总会上几次镇上,挑去麦和油菜籽,换回面粉、面条和香油。

腊月的尾子上,炸圆子时还会顺带炸些麦面食,放了糖的、不放糖的,吃起来都是喷香的。这,竟成了糖盘子里的糖果,成了待客的美味。

儿时的麦食,总是那样的鲜美。

又到一年麦熟季节,馍香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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