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115

声波传进了s的耳朵里，在密闭区域中，他作为异类是唯一能听到这种声音的人。细数这声音的频率，有点像塑料泡沫摩擦锅盖底时发出来的，更接近人心脏的频率。但是，只有s因无法忍受才能听到，其他人仿佛没有感觉，s仔细审视着每个人，他们的表情就像湖泊，平静，一潭死水，s思考良久，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看似无穷尽的恒定的数字矩阵，到处都是限定的，不是1，就是0，而s既不是1，也不是0，他是此处最操蛋的变量，一个溺水的变量，在这个庞大的湖泊里，s用尽所有心力扑腾来，扑腾去，水分子们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状态，这种状态就是稳定，s觉得在自己游向对岸以前，需要先搞清楚一件事，究竟进化到底发没发生，如果发生了，那么到底是水进化了，还是s孤独地进化了，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因为他长出了鱼鳍和鱼尾，但是他摆动了几下身体，发现水面的浪花只停留在他的预感和回忆中，实际上，这里的水也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有浪花，因为没有浪花所以s无法游到对岸，事情在这里本来就该结束了。那种声音却又出现了，s发现是他的鱼尾摩擦水才发出来的声音，他想用水封闭住耳朵，但水的密度让他的头永远留在水面。他又把思绪从湖泊转移至矩阵，他2和9之间不断地转变，就像一台钟摆一样，s认为这是时间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他又从思考中返回密闭空间，摩擦的声音却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s的表情融合进了其他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