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折射,我在自觉地企图完成精准的折射,为此要找到闪耀的光源,那些被人群包围的光源,他们的明亮闪昏了众人,但我一如往常冰冷,我那么冰冷并非没有情感,而是情感过于丰富,如稠密的原子在互相拥挤中达到的静止,那只是一种力的显现,在暴烈的对岸,像我一样,像原子弹爆破前一样,它静默不语,常被人们误以为是沉重的石碑。而我的一贯静默,让人把恭敬和无视转化为别的显现。他们看到这样的我,就把情感像回旋镖一样冲我抛了过来,而我不得不面对,谁叫我的宿命如此。经历着人们的目光,还好我没有记忆,不然我必将成为物化的凄惨,自然总是为每件事物拿捏出一个新陈代谢系统,它给饕餮者出口,给病者医院,给封闭者以另辟蹊径的死亡,给每个不同世界的流亡者打开获得宁静的大门,而我的出口在于我的入口,我的离去在于他人的崩溃与暴力,只是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抵达他者的绝境,不是因为自我的复杂和绵密,而是因为这复杂和绵密属于他者,他们通过我才能知道这一切,可我也不是吉卜赛人,水晶球所闪耀的未来和过去,只能换来众人的无知,他们仰视,或者俯视,以为谦卑和傲慢可以超越现实,因此他们被围困在傲慢和狂热之间,他们的现实也尾随他的影子而行。而我的魔力仅关乎现在,关乎他们已表白的欲望,他们在我这里能看到一切,如萤火虫在黑暗中的所有动作,但却永远只有一个光点。在那所映之人与空无之间,我成为了唯一的形式,其他的形式都是我的模仿,它们要承载太多人们的夙愿,谎言,与欲望对话的企图,与他人对话的面具,挑战时间和空间的骑士们在复制品中舞蹈,但却没有人敢在醉酒前承认自己的衰弱,在与欲望的对抗中他们都输了,因为捉捕萤火虫的工具总是附加着捕猎者妄图奉承自我的欲念,他们甚至还要把我也训练成这样的工具,但是,并非我不愿被训练,也不是拒绝被改造,我只是怀疑这一切徒劳无功,我对人们的天真表示短暂的怀疑,但很快这怀疑就藉由代谢系统消化掉了,我依然静止如常,对改造我的人还以他的微笑,至于下一位想要从我这里找到满意答案的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一面表达转瞬即逝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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