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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隐忍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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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3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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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老家的院子里栽了两棵树,一棵是榆树,一棵是梧桐树,都长得很高大很茂盛。那一年修整院子的时候,它们被砍掉了,我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每次回家看到那个空空的位置,心里都感到莫名的失落。

 突然而来的一场雨并没有让天气变得凉爽,我居然听到了久违的蝉鸣。我循声望去,并没有发现它的踪影,可是思绪却被它的歌唱带着,飘得很远很远,飘回到老家的那个小院里去了。

 小时候,夏天的雨好像很频繁,雨后的傍晚,是小孩子最爱的时光,一天的酷热已经散去,在老家,我们管蝉的幼虫叫“姐留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三个字,大体发音是这样的)。胆小的我到外面的小树林里去找“姐留龟”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在自家的院子里,那几棵小梧桐树下,那棵大榆树下,那棵大梧桐树下,是我的小小乐园。

我常常蹲在树下,看到树下有个小洞的时候,就找根树枝,把它慢慢地挖大挖深,看到那个小生命把泥土扒开,慢慢的爬出来。我把树枝伸过去,它就会毫不畏惧地抓住它不松开,一向胆小的我对它也毫不畏惧,反而对它感觉很好奇很亲切。

对天这个未知的世界,也许它已经想了好多年,不知道到底有多么精彩。我不明白它为什么总是天黑以后出来,(也或者它的同类白天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夜晚不是黑乎乎的跟地下差不多吗?只是地面上有风而已。也许它破土而出,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只可惜有时候它们刚刚出现就会有一小部分被人类挖了出来,或者被捉走炸了吃掉了,那些隐忍的翅膀还没有露出来就夭折了。

我记得捉到的“姐留龟”常常用一只碗扣起来,第二天早晨,我会早早地起来就去看它,有时候,会看到它正慢慢的从裂开的壳里钻出来,浑身的泥土都留下了变得干干净净,嫩嫩的翅膀慢慢地变硬,我记得有一次,我根本没注意到,那双翅膀忽然就飞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反应迟钝如我,就那么看着它飞出了屋门,终于消失不见。我记得并没有遗憾,反而很替它高兴,也许它会飞到我家院子里的哪棵树上去了呢。

看过关于蝉的介绍,才了解到,蝉的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地下度过的。几年的隐忍,露头也就半个月时间,99%的时间在黑暗中度过。从天上到地下,再从地下到天上。可谓传奇的一生。它们从很细小的时候,就不骄不躁,努力成长。可谓地下隐忍,隐藏大智慧。我们很能想像,是什么信念,也许是终会破土而出的理想支撑着它们度过那黑暗而漫长的单调的岁月?

有人说,蝉在树上的吼,是在地下隐忍几年的爆发,歌唱自己的一生,终于出头了。蝉,是我童年生活的伙伴,是夏天的一部分。我也曾带着面筋去捉过蝉,从来不知道它们的一生,如此传奇。我从未细致的观察过它,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变成了脑海中的一个符号。

昨夜,居然梦见自己在院子里的树下发现了好多的“姐留龟”,我挖呀挖呀,旁边的小篮子里都要盛不开了,高兴地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满脸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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