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姜二嫚——兼及我们如何做父母

昨天读了《灯把黑夜 烫了一个洞》（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8年版），这是姜二嫚与姐姐姜馨贺的合集。书名直接将姜二嫚的成名作《灯》搬来，因为先读了《姜二嫚的诗》，姐妹二人的诗歌大致可以区分出。

馨贺长二嫚四岁，据说姐姐因写诗常受到家人的表扬，二嫚看罢，便说这样的诗歌她也可以写。二人的诗作放在一个集子，不由让人对姐妹花进行比较。姐姐的诗长篇多些，擅长描述，不少近乎流水账，想象力偏弱。二嫚的诗，则灵动些，童趣与想象力仍在。姐姐诗歌的描述对象，很多都是妹妹的一举一动，而二嫚对家庭之外的世界则关注多些。

毕竟是孩子的诗，不必用太严苛的标准看待；同样是孩子的诗，也无需把其捧到天上。相较于两个孩子的诗，其父姜普元的教育更值得关注。

姜普元也是一位诗人，此前曾是新华社记者。把姜氏姐妹引入诗歌殿堂，姜普元功不可没。据本书后记，他本想做“育儿笔记”，但女儿的成长超乎想象，遂又改成“成长笔记”，即将女儿有趣且富意义的事情记下。小孩子对世界总是无限好奇，且会不时冒出一些金句，不过又很快逝去。姜普元留意到这一点，便从女儿的话语中寻找诗意。至于姜氏姐妹两三岁便可作诗的言论，我抱有怀疑态度，其间不乏父母的引导润色，尽管姜父一再声称女儿不让对诗歌加以改动。单就记录孩子的瞬间，多少父母就曾缺席。

把孩子引入到某一领域，接下来则是如何坚持下去。姜普元深谙激励的重大作用，充分调动了孩子的主观能动性，如其所言“小孩总是沿着被鼓励的方向前进。当她一旦知道了这就是灵感，这就是诗，她的进步超出你的想象”。

为了更好地参与其中，他随时随地准备记录。同时也身体力行，带着姐妹花一直从绘本到文字书逐步读起，并给孩子朗读了诸如《百年孤独》《鲁滨逊漂流记》《聊斋志异》（白话版）《昆虫记》《红楼梦》《水浒传》等大部头的图书。深圳书城是他们最常到访之地，很多时候都是闭馆了才依依不舍地从侧门离去。

除了阅读，姜普元也带着二姐妹走了大半个中国，饲养过仓鼠、青蛙、蝌蚪、变色龙、鸽子、鸡、鸭等几十种动物。有次深夜，还带着她们拿着手电筒，去探寻正在拆迁的城中村，并遇见一只孤独的猫。再后来，孩子们走出去结识了很多的诗人，眼界大开。

我们总是渴慕孩子成龙成凤，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参与其中？孩子的最终发展，固然基于天分，但家长的引导同样有着大份量。我们如何做父母，姜普元的这段话很有启发：

每个孩子都是天使。

天使的歌声与生俱来。

但她需要仔细聆听。

更需要呵护、赏识和促进。

否则，她将停止歌唱。

我是这样的一个——

我真的听见了、被打动了，然后迷恋着，追逐着。

我心怀敬畏，并竭力去帮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