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去体育场,出来的时候把自行车丢了。回来,爸妈倒也没说什么,十年了,的确对于一辆自行车来说也值了,可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怅然若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学四年级,我想去碑林区少年宫学画,妈让老爸骑车送我。老爸送了几次就烦了,给我买了一辆女式二六凤凰牌自行车。我至今记得爸在楼下把车铃按了几下,我从书房的窗子探头望去,然后飞奔到楼下反复摩挲着我的新车。一辆暗红色的车子,不是很夺目,但低调朴素,符合老爸的审美。我已经用老爸那辆横梁的自行车练好车了,女式车无非就是斜梁,右腿可以从前面上车,但我觉得其实把腿从后面跨过后座,非常帅气!我骑车到含光门,一路东行,到文昌门进去就是碑林区少年宫。这里不得不提的一点儿就是我一生的个子似乎在这一年都长完了,所以十岁的我骑着这辆二六女式车一点儿违和的感觉都没有。
二年的时光里,每周都是一遍一遍地画石膏,圆球、三角柱、正方体,或者他们的组合,主要就是如何处理好阴影的层次。有一天,一位素描高级班的大哥哥忽然转入我们初级班,老师说会画小提琴的他忘了基本功。周日的早上,老师摆好石膏造型,阳光打在石膏上,也洒在我们青春的身体上。我们围着中间的石膏,站成两三排,把画板靠在椅背上开始练习,正当我认真地画着石膏时,好友莉拍拍我指着最后一排的老师说,他在画你呢!那个时候我长发,系着大蝴蝶结,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从儿童到少女转变的特殊时期!这时会画小提琴的大哥哥把画板扔过来,他怎么也画不好石膏,让我帮他画,我的心砰砰乱跳,手中的铅笔不听使唤,什么也不会画了。放学的时候,正当我背着画板,悠悠地骑着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大哥哥像一阵清风从我旁边驶过,我真想骑车追上去,但是不敢。
背景是,碑林博物馆、明城墙、文昌门,还有满地的槐花……
电影《致青春》的开头,茂密的树叶把阳光像筛子一样筛下来,大概有那么几分钟,我都有些恍惚,因为中学时代的我骑车飞驰在上学路上时,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可学校离我家太近,以我的飞车速度,还没加速就到了。我印象里最深的是一次,骑车去沣裕口。前两天,朋友开车带我出去玩,没走多远看见沣裕口的路牌,我都不敢相信,当年我们可是整整骑了一个早上才到的啊!骑到大雁塔那一带时,我就累得不行了,那个年代没有导航,全靠男生看图记路。当时大雁塔就是城乡的分界线,一过那一带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两边都是庄稼。我们把车骑得飞快,尤其是下坡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骑到最陡的地方,风声最响,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要迎风飞起!两边的麦田随风起伏,麦浪翻滚,虽是夏日炎炎但一阵阵风吹来给人一丝凉爽的感觉。后来我看到电影《E .T.》结尾,空中单车在光亮的月球背景上浮现,就总是想起我这次骑车经历。当我们停下来休息时,一切又静得不可思议,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们一路上停停走走、说说笑笑,直到中午才到达沣裕口。照了几张相便往回返了,我们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搭上一辆长途车,把我们的车都架到骑车顶部,回西安了。
这些年我回来,宽宽的自行车道早就变成机动车道了。虽然便民单车随处可见,但那些属于单车的美好时光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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