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翔指着楼下的一排植物说,这是木槿。那时木槿还没开花,我本来以为是像冬青一样的草本植物,即使朋友说了,我也没有多看它一眼。
我会经常和同事提起,我是因为樱花停车场才来这里的。春烂漫,樱花片片飘落,美术系的同学在写生,美得令人心醉,我当即就决定留下来。一夜之间,樱花就落完了,让人怅然若失,又有一些心痛。让我想起英国诗人赫立克吟咏水仙的诗:
人生苦短,和你一样;
我们的春天一样的短;
很快的成长,面临死亡;
和你,和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就在群芳过后,初夏的某个黄昏,我发现木槿浓密的叶子之间星星点点露着一些小花,粉的、白的、紫的,颜色很淡,像水粉画的感觉。木槿就这么静悄悄地绽放了,一朵花败了,再开一朵。在和煦的阳光里,在盛夏的暴雨里,在清冷的秋天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茂盛的时候,也看不出特别衰败的时候,无言地开落。
晚上,秋风乍起,松柏送来松香的味道,木槿的影子倒影在地上,风吹叶影,仿佛墨竹。月光下,淡淡的小花显得模糊又迷离,更衬出此地的清幽。雨后,每次当你担心木槿也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时候,没有,它无日不迎风吐艳,给你一种湿漉漉的安静。
一天,我在蒙蒙细雨中,望着篮球场边的木槿和松树,觉得很和谐,它们都简单、朴素、本色、坚韧,倒想不出什么花可以替代它守护在松柏旁边。
翔指着大红色开在南方艳阳里的扶桑花说,它也叫朱槿——木槿的亲姐妹。我愣了半天,扶桑花可以说像其他群芳一样是“怒放”,和木槿完全不同。
平凡简单。
今日又偶遇木槿,开在寻常人家的门口,不起眼,不媚俗,没姿态,普普通通,如常。就在我驻足凝望的瞬间,才发现我对“你”有一点儿点儿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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