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禅心——古琴老师

上学期期末，读诗的时候忽然想学古琴，古诗词里就叫“琴”。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有很多扇门，每扇门后面都是一个世界，打开他们我的生命会更丰富。可我中途学习且愚钝，听不懂如坐针毡，还和学生说悄悄话（刚好是我学生）。古琴王老师很生气地批评了小刘同学，我也很不好意思。后来母亲忽然生病住院，我就再也没去了。

假期读了糖小猫给我的《春琴抄》，里面讲到有一次学生琴课上不认真，春琴很生气，直接用拨子甩过去砸学生。我若有所悟，老师生气的不是你学得慢，而是你是学“艺”还是来玩，是你的态度。

于是，我准备继续学“艺”。

王老师送我一本《琴道》，一位汉学家写的关于古琴的书，我觉得其中的艺术精神和古典诗歌是一样的。要虚静，不是心烦弹琴，而是心无旁骛才能抚琴。昨天上课时我就对学生说，中国的艺术精神是老庄的，“无”（内心的空明澄澈）才能“有”（心游）。庄子的逍遥游的“游”很有意思，既有游戏（不是玩，是对人生的悠游自得，一种无所谓的心绪）的意思，也有旁观者的视角，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课前我们来了练习，王老师在讲台整理上课资料，她总是来得很早。她并没有看我们，但是也能敏锐地捕捉到谁弹错了，或者琴不准了。让我想到“琴有误，周郎顾”。王老师总是“拖堂”，她说一弹就停不下来。我也记得去年，我中途学习，她怕我跟不上，不仅下课特别指导我，还给我录了视频让我好好练习。怎奈家里有事，一个冬天都在忙，中年人的生活谁又不是这样呢。不过，这也是我现在更珍惜时间的原因。

王老师上课总是说年龄越小学得越快。节奏感有就是有，没有可以培养，但是真的很慢。我忍不住笑了。我爱笑，但是笑是因为认同。老师有一次弹得音虚无缥缈，如梦似幻，她说这是“天音”。我想起有一次对小朋友说你看月亮是不是很柔情，小朋友下一句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云，都是柔情的（天音），大地上的都是坚定的（地音）。小孩子确实领悟力强，他们和大自然和艺术最接近。同时。我也有点儿后悔，小时候学什么都不能坚持，父母也放任自流，因此没有任何乐理基础。不过，王老师总是拿学了一年便已经能登台表演的优秀同学鼓励我们。王老师的高徒赵硕同学指导我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我说你别叫我老师（她是我学生），这个课堂上，你是老师，闻道有先后，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我向来把老师分为两种，一种是就把教师仅仅当个职业；一种是他爱她所教的，同时也爱学生。为什么我一直强烈这两点的结合呢，因为一个人如果用生命爱一样事物所呈现的状态自然会感染别人；他爱学生，就会有一种传道士的精神，看到自己用生命热爱的事物在学生身上传递下去，这本身就是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