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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去了一趟农村,羡慕得要死,回来写了一首诗。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这首先秦民歌出自《诗经·邶风》,吟咏的内容也很纯粹和简单,“式微”其实就是天黑的意思,整首诗歌就是:天黑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如果不是为了君主,谁会一大早在露水中工作,如果不是为了君主,谁会愿意在在泥巴里滚来滚去地工作呢?


这首先秦的《式微》其实本意就是流亡的人怎么还不回来,只因身不由己,不然何曾不想归来。到后来诗人喜欢引用此诗,表达一种归隐田园之意。到现在这首诗歌都有着很强的穿透力。是啊,谁不想早点回家,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男耕女织赏田园呢?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苦衷。

田园诗人王维就曾,厌倦官场,引用过《式微》表达一种归隐之意。当然,后来的王维实现了这个愿望,成为了大唐诗人中少有的人生赢家。

渭川田家 王维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这是王维在渭水两岸看到农家牛羊归圈、耕田桑织的一幅平凡而具有生活气的一首诗。大概创作于王维尚未经营辋川别业之前,思归欲隐之情很浓。

斜阳洒在村落的街口和茅草房的屋檐,深深窄窄的巷子里,牛羊吃得抱抱得从原野中归圈。家里的老人们担心放牧的孙子门回来没有,就拄着拐杖在门外遮着眼远望着。这个画面像极了小时候的场景。

我自己就是个放牛娃。初三之前一放暑假,奶奶就把家里的牛给我,一暑假的光阴全部和那头老牛度过。那时候自己从来不怕太阳,不怕热,下午早早地牵着牛出去,为了找到野草最繁茂的沟渠,到了晚上,看着牛吃得饱饱的,那成就感,比揣了一口袋糖都甜。手里拿着随手折的红柳条,迎着日落,让牛儿自己走(牛儿都认得回家的路),自己在后面慢慢悠悠,和小伙伴们唱着歌,美好的童年和暑假,就这样在放牛中度过。


到了家,爷爷奶奶早就做好了饭,等着自己,吃饱了便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听着大人们聊天话家常,自己也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现在想起来,这种生活再也回不去了,长辈会慢慢离开我们,自己也会慢慢长大,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羡慕曾经的回忆,时光却从来不会回头。式微,式微,胡不归,只因时光不曾倒流。

曾经每天放学都能看曾祖母拿着一个马扎坐在邻居家门前,那双早已老花的双眼,远远地看见我,她就用一只已经苍老却修长的手遮在眼睛上方,对邻居的长辈说:俺家强强(我的小名)放学回来了。那时候 的自己虽然调皮,但对长辈很孝顺,蹦跳着走到她面前,就扶着她回家。现在老奶奶去世14年,爷爷去世15年,梦里经常梦到他们,那种梦里的感觉,好踏实,有长辈在身边,没有一丝忧虑,更没有迷茫的概念。时间能带给我们很多东西,却也把我们曾经最重要的人和事都带走了。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初夏时节,野鸡在麦田里面叫个不停,蚕宝宝也开始吐丝了,田垄上的桑叶慢慢稀疏了起来。一幅田园美景,尽在着10个字里面,好似夏风吹起,麦浪滚滚,树叶飒飒作响,寻一高处乘凉远望,胜似度假踏海浪啊。

到了晚上,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村子里的农夫干了一天农活,都扛着锄头从田里回到家中,在路上他们彼此聊着庄稼里、村子里的长短,是不是相视而笑。这是村子里最常见的淳朴,荷锄而归,相笑依依,一天劳作的辛苦,随着太阳西下,也就在着一刻,格外轻松。


牧童赶深巷赶牛羊回栏、老人柴门倚杖望儿孙归家、麦浪滚滚野鸡出没其间、田垄桑叶稀疏错落、农夫荷锄而归笑语相谈,这些不同的白描场景其实都可以放到一幅画中,场景不同却都是农家最平凡的生活,却都是归去、归去的镜头,难怪王维回看而生羡,望而思归。

读了这首古老的诗歌和王维的诗篇,996的我们都会心动吧,然而谁不想归去呢?房贷、车贷、子女教育、老人赡养...压力每个人都有,虽不能身心皆归去,可每日读一首诗词,回忆下童年,展望下未来,生活一样充满色彩。

来自 | 每天读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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