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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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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1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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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仲夏,各处就忙着砍树,把一年之中长得郁郁葱葱,枝叶伸展的大树,砍得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就算再养许多年,也很难长成原来的样子了,看的让人心疼。

    到了六月,一个个名字美丽而实际上是疯子的台风就会如期而至,肆虐着这里的一切,首当其冲的就是高大的树木了,大的台风往往名字偏向于美丽动人,比如“潭美”“苗柏”“彩虹”“天鸽”…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简直像魔鬼一样横扫大地,不禁让人想起古代有些祸国殃民的美貌女子,个个天香国色而祸国殃民。

用谭咏麟的《暴风女神》的一段歌词形容台风堪称到位:

狂风猛风怒似狂龙

巨龙乱撞乱动

雷电用疾劲暴力划破这世界震裂天空

狂奔雨中视野朦胧

狂叫着 LORELEI SWEET LORELEI

神秘的LORELEI 居于风眼中

活着只喜欢破坏事后无踪

……

    于这种情形下,大的当风的树木基本不能幸免,而吹断的树干大的合抱不过,把车子房子砸得稀烂的都不稀奇,更偶有把路人直接砸伤砸死掉。于是,为了减少以上事件发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下的命令,把路边的他们认为有危险的大树一概砍头砍手处理,意思是在你砸我的头之前我先砍你的头,所谓先发制人吧。下命令的长官也许只让把枝丫稍修剪一下,可是实际操作者为了省时省事(修剪枝丫要爬树),往往把路一封,伸长电锯,把大树拦腰一锯了事,而下命令的长官并不知情,就算知情了下面的人也有他一番说辞而轻松完美略过。

    特别喜欢中山的老城区,包括镇区,大小的马路两边都长着几十年的大树,路有多久,它们就站在那里多久,两边的树枝繁茂而翠绿,向路中和旁边房子伸展而长,只留下马路中间仅容车子通过的小半圆绿孔,时空隧道一样,幽远安静。夏天从旁边新建的马路转进去,路是荫的,风是凉的,气温竟可以感觉降了两三度。

    老路上的大树基本有榕树,白玉兰,芒果三种,新建的路因长官的更迭而花样百出,长个十年八年也不成荫,并不喜欢。以上三种树各有优劣,榕树树形高大粗壮,冠幅广展,不择土壤,生长迅速,非常适合在路两旁栽种而起庇荫作用。缺点是根系非常发达,还有讨厌的气根,经常把行人道拱起,修复非常费工,要用砍刀锄头,用人工慢慢清理,然后再恢复,过几年又重复一次,有过这经验的朋友应该知道是非常挠头的事。而白玉兰树树形魁伟,主干雄伟壮实,枝叶繁茂,其花如玉,其香似兰,走在开花路上,一路林荫,一路幽香,不可言表,若有佳人相伴,实乃妙不可言矣。我十几年前跟阿丽曾在起X道上漫步,经常伸手就摘一兜回家,窗口床头放上数朵,满屋花香。可是这几年,树长起来了,跳起也不能够上,遂做罢。

    这里想说的是芒果树,作为路边绿化树,芒果树在中山的历史应该有几十年了,树干直且枝叶茂,是路边遮阳的好树种,种了几十年芒果树的老街道,春天一到,黄白色的花开满一树,每天的落花烦透了扫大街的工人,一到盛夏时节,果都熟了,或大或小,果密的小,果疏的大,大的树怕不有几千颗,有些树枝竟可伸到路边房子的二楼阳台窗边,主人伸手可摘。而路边的众多果实,金黄诱人,吸引了很多的闲人去摘取,或用竹竿打,或有网兜刮,有的仗着农村出来的会爬树,竟往树上尖顶处攀爬,而不时的听到哪里有人爬树摔断胳膊腿的,更甚的是偶尔还把命摔没了的。而在多年前的沙X镇,竟因为外地和本地两个小孩因摘取芒果发生争执,引发了大规模群体事件,虽说政府处置公平果断,很快平息,一切谣言不攻自破。虽则如此,亦凸现了外来务工人员对社会分配不合理的积怨(如教育,医疗,养老等等),而本地人对外地人的文化,生活习惯等冲击,认为自身固有权益福利受到影响,在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动之下,双方在情急之下都会做出非理智的举动,如此等等,真真值得当政者深思。

    除了以上我喜爱的三种树,近十年所种的树种,真是不敢苟同,特别是前几年的种名树风气,每条新建的马路,都不知道从何处运来千奇百态的盘景大树,或不知道从哪个山上挖来的一人合抱的大树,栽在浅浅的土里,每天树干上树根下浇水。据说有一条路,合抱的樟树存活率只有三分之二,抛却来路是否合法不说,这样的投入似乎很不值得,要知道,这种树要移栽,只能把枝叶都锯掉,剩光秃秃一个树棍,种下了慢慢让它活过来再慢慢长出新芽,待真正成大树形状真要猴年马月了。

    有一次,在一个场合,有人向一个官员游说升级一条马路,要把路两边种了几十年的芒果树换掉,那个官员勃然大怒,大概回答是这样的:

    胡扯!只要是树,无论什么树,花几十年长成大树了都好看,都不能砍!现在不能砍,以后也不能砍!你们记着,就算我以后不管这事了,这条路的树,包括其他路的树,如果有人要砍,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为了这个官员上面的这段话,我祝愿他官运亨通!

    据说,这个当时是委员的官员,现在已经是副镇长了,姓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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