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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洁《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尽孝要趁早,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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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2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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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

张洁(1937年4月27日-2022年1月21日),女,辽宁抚顺人,中共党员,中国当代作家,美国文学艺术院荣誉院士,国际笔会中国分会会员,中国作协第四届理事,第五、六届全委会委员、第七届名誉委员,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文学创作一级。

1937年,出生于北京。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2]1978年7月,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1979年11月,发表短篇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

1980年1月,发表短篇小说《我不是一个好孩子》。1984年5月,发表中篇小说《祖母绿》。1985年12月,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1988年12月,发表长篇小说《只有一个太阳》。

1992年11月,发表长篇散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2005年4月,长篇小说《无字》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2006年1月,发表长篇小说《知在》。2009年1月,发表长篇小说《灵魂是用来流浪的》;12月,发表长篇小说《四只等着喂食的狗》。

2014年10月22日—26日,在北京举办“张洁油画作品展”,在开幕式上做告别致辞。2019年,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1

记得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十月》杂志读了张洁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不过那是这本书的节选。直到前段时间,才读了这本书的完整版。

那时候,网络还不普及,我不知道张洁是谁,只知道那篇怀念母亲的文章用平实质朴感情真挚的文字打动了我的心。今天,走过半生,已为人母的我,再读此文,又是一番别样滋味在心头。

在张洁童年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是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张洁从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拉扯大,给了张洁毕生难忘的母爱。

尽管张洁知道母亲为她付出了很多,但由于她那时候年轻,总以为母亲的日子还多。所以,也就放弃了很多陪伴母亲的机会。

后来,张洁的母亲年事渐高,相继患了黄疸肝炎、脑萎缩,肺癌以后,张洁并没有经常守在母亲的身旁,而是把母亲丢给小阿姨,或游走异国他乡、或应酬交际、或忙于写作、或去陪伴她的先生……以为有小阿姨在她身边,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在母亲走后,张洁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把母亲的一点骨灰带上,可这还有什么用呢?在母亲老迈力衰,最需要张洁在母亲左右的时候,她却把母亲远远地丢下了。

母亲曾经跟着张洁到过美国,住在张洁任教的那个大学区最安全的教职员公寓里,对公寓里其他人出入不锁门的现象,母亲也总是放心不下,多次让张洁提醒他们注意锁门。

张洁只是随口应承着,并没有认真去做。

母亲见没有成效,就“提醒”不止。弄急了张洁就会快言快语不耐烦的说:

“锁门干什么,谁能来偷咱们或是抢咱们呢?咱们有钱吗?没有。公寓里的家具人家也不会要;咱们的衣服即便偷去也没法穿,尺寸不对。再说,咱们俩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对那些歹徒的胃口,您就放心吧。”

张洁的母亲一生处在无所依靠,不但无人保护,还要保护女儿的情况下,对门窗的严紧自然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结。

不过母亲在世的时候张洁并没有求其甚解,甚至觉得这种过度的谨慎纯属多余。直到母亲过世以后,当张洁细细回顾母亲的一生的时候,才有些许的感悟。

我们做儿女的,总是觉得母亲唠叨,喜欢管闲事。

可是,我们有多少做儿女的,在听到母亲的唠叨后,只是不耐烦的怼一下,却从来没有深度思考一下,在母亲这唠叨的背后,她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们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她的这些唠叨背后的隐忧和无奈,有多少放心不下?

如果我们抽出一点儿时间,走进母亲的心里,小坐片刻,也不至于在母亲走后,我们留下终身遗憾。

其实,孝敬母亲不但需要金钱,更需要我们对母亲在感情上的理解和尊重。

张洁的母亲

2

我经常听到很多做儿女的朋友说起母亲。他们说母亲在世时,他们心里尽管深爱着母亲,却在母亲在世时,从来不会轻易的对母亲用语言表达爱意,觉得那是虚假的代名词。

我曾经读到过《南京大屠杀》的作者张纯如写给她的母亲的很多信,在每一封信落款处,她都认真的写着几个字:爱你的  纯如。

后来,在张纯如因为抑郁症离开了母亲后,母亲经常翻阅着纯如的那些信件。每一次看到那几个:爱你的  纯如几个字时,纯如的母亲就好像又一次听到了一声声爱的呼唤,好像女儿还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深情的爱着她。

也正是因为那几个字,让纯如的母亲觉得,她一定要为女儿好好的活着。

有一次,张洁在用电脑打字,妈妈不敢靠前,张洁说,妈要不能往前靠,谁还能往前靠!只有母亲,才是最有权利拥有她和她的一切的人。但她始终没有跟母亲说过这些,总觉得这是无需言表的。加上张洁一向羞于表示温情,几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温馨的话。

母亲走了,一想到那些本来轻而易举就能说出的话,那些随时可以表达的温情,可能带给母亲的满足和快乐,她却很少表达,张洁就追悔无穷。

母亲走后的多少个夜里,她都梦到了母亲,可是,无数个梦里,她对母亲表达了温情,母亲却再也听不到了。

3

当我们的母亲在世时,趁着她还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好好的和她说说话,趁着她还在这世界上,尽量抽空多陪陪妈妈,或者,为妈妈买一件新衣,一双合脚的鞋子。

记得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和母亲去逛会。母亲花三块钱为我买了一件丝绸的花衬衫,还花五块钱为我买了一条新裤子。

而逛了一圈下来,她给自己一条线也没有买,回家后,她只是笑笑的看着我穿着新衣。母亲看着我笑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

最近这几年,我总是操心给母亲买一些母亲喜欢的衣服。我打开购物网站,一件件让她看,她喜欢那件我为她买那件。有时候我问母亲,给你买两件可以吗?母亲开心的说:“那你想买两件就买两件吧!”她开心的声音,像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看到我用两件衣服或者两双鞋子就可以让母亲如此开心,我真是感觉幸福得不得了。而我给她把衣服或者鞋子买回来后,她却舍不得穿,总是放在衣柜里。据我所知,我前年买给母亲的三双鞋子和两套内衣,母亲现在还没有穿过一次。

母亲要的,那是什么新衣服新鞋子?她要的,只不过是女儿对她的宠爱。那些衣服和鞋子放在衣柜里,即使她不穿,心里也是踏实的,温暖又舒服的。

4

张洁说,当母亲七十六岁,她五十岁时。她才懂得如何多爱一点自己的妈。

从古到今,时代风云不断变幻,可唯有妈妈对孩子的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只有妈妈的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最宝贵的爱。母亲能活着,就是我们的幸福。

记得看过一个短视频,八十多岁的母亲拿了几颗糖给六十多岁的女儿吃时,女儿的脸上笑开了花,心安理得的吮吸着甜甜的母爱。那场面,让人瞬间泪目。

张洁的母亲曾经在张洁最忙碌的日子里,让张洁帮她裁一件衣服,但她太忙了,总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直到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没给她裁过。

后来检点母亲的衣物,发现一件绸衬衣的两侧,有圆珠笔的划线。沿着这两条划线,是两道歪歪扭扭的手针缝线。可能那件衬衣肥得让母亲实在无法将就,只好自己动手把它缝窄。母亲的视力不好,只能缝出那样的针脚。

母亲的这套衣服,张洁收了起来。只是希望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母亲的这件衣服,能穿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春夏,无论秋冬。

张洁在谈男朋友的时候,母亲给张洁买了一件特别贵重的衣服,自己这一生却从来没有穿过好衣服。后来张洁有了经济能力,却没能像母亲考虑如何装扮她这个女儿那样尽心考虑过如何装扮她母亲。

给母亲洗澡,是张洁和母亲共同的享受。每当张洁洗出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母亲,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服,她就感到一种宁静的愉悦。

记得前段时间我帮母亲洗头洗脚,母亲总是对我指手画脚。比如我在给她洗头洗脚的时候,她会指挥我:“给我把脸擦擦,记得洗完脚给我把指甲剪一下!”更搞笑的是,有一次我给她洗完了头,她问我:“你给我洗头时,弄洗头膏了没?”

我故意逗母亲,大惊失色道:“呀,完了完了,我咋忘了给你弄洗头膏?”母亲就很生气的骂我两句,说我干事咋总是那么慌手慌脚?听完母亲骂我,指责我,我又开心得大笑。

而笑过之后,我的心里却涌起一股心酸:妈妈这样骂我,指挥我,责备我的日子还有多少呢?我孝敬她的日子还有多少呢?我和她这样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多久呢?唯有在心里祈祷,但愿时光走得慢些再慢些吧。

在最后母亲住院的那段日子,张洁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她平时从没有拿出过这么多时间陪妈,只有在母亲病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想到好好守着母亲,以为这就能守住以前不曾好好守过的母亲。只是,晚了!

为了给母亲治病,张洁向朋友借了一万块。这事本来是瞒着母亲的,只是一位朋友在看望张洁的母亲时,无意说了这事。

母亲知道了,心里特别不安,说:“为了给我治病,你都倾家荡产了。”

那时张洁的母亲虚弱得几乎哭不动了,恸到深处,也只能滴几滴清泪。

那几滴衰老的泪,挂在母亲那被疾病折磨得变了样的脸上,让张洁倍感伤情。张洁强作欢颜地说:“瞧您说的!何至于倾家荡产?您又发挥您的想像力了,我看您才应该当作家呢。

再说了,买条命才一万块钱,比买间房子便宜多了。我现在为您花的钱,怎么能抵得上您当初吃糠咽菜、等于乞讨为生,拉扯我长大时花的哪怕是一分钱!”

就在医生告知张洁母亲只有一两个月的日子时,张洁在人世间闯荡了五十四年也从没感到,或者不如说从不在乎的孤独,就在那一刻猛然地袭上她的心头。

就在那一瞬间,张洁懂得了什么叫孤独!它一上来就把她打得落花流水,让张洁生出无法抵挡的恐惧。

张洁漫长而又短促的一生里,不论谁给她的支撑,都不能像她的母亲那样的穷其所有,都不能像母亲那样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左右。

张洁说,她的罪过不少,可以留待余生不断地反省,而母亲的身心在这场劫难里所遭受的一切摧残,无时不在撕咬着她的心。最痛苦难当的是张洁再也无法替母亲多担哪怕是一点点痛苦。

有一次,母亲坐在轮椅上,为了锻炼母亲,张洁让母亲自己站起来,母亲不但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反而从沙发上出溜到地下,如鱼得水地在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张洁以为母亲是故意的,朝着母亲大吼起来。

听到张洁的吼声,母亲知道,女儿急了,朝着张洁无力又讨好的笑到:“妈真的不行了”。

这一声,让做女儿的张洁瞬间泪如雨下。

此后,张洁再不忍看路上那些驾不动辕的老马,那会使她历历在目地想起母亲从椅子上滑下来的情景,还有母亲无力的声音,讨好的笑。

母亲去世不久,当张洁见到一匹滑倒在地的老马,不论怎样挣扎,也难以从结冰的路上爬起来的时候,甚至站在大街上就不能自已地痛哭失声。

有一段时间,张洁的心情少有的好,在母亲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后来很多个日子,她还能回忆起母亲那幸福的、半合着眼的样子。

真正让张洁感到母亲生命终止的、已离她而去永远不会再来的,既不是没有了呼吸,也不是心脏不再跳动,而是母亲那不论何时何地,总在追随着她的,充满慈爱的目光,已经永远地关闭在母亲的眼睑后面,再也不会看着她了。

妈妈走后,张洁一件件抚摸着母亲用过的东西。坐一坐母亲坐过的沙发;戴一戴母亲戴过的手表;穿一穿母亲穿过的衣裳……心里想:我永远地失去了妈,我是再也看不见妈了。

5

张洁在这本书的后记里说:没想到这十几万文字写得这样艰难。初始,每写几个字就难以自持,不得不停机歇息。在我所有的文字中,这十多万字可能是我付出最多的文字。

老舍说: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

好好的孝敬我们的母亲吧,别等到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们才会想到很多我们本来不费吹会之力就可以让母亲开心的事,而我们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去做。

别等到母亲永远闭上双眼的时候,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的时候,我们才趴在她的身上失声痛哭,用我们的哭声和眼泪表达我们对她无尽的爱和不舍。

那时候,即使我们的肠子悔青了追悔莫及,因为,母亲感受不到了,一切都太晚了。

彩缤,陕西省西安市鄠邑区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喜欢天上的星星,也爱地上的花草;喜欢诗意的生活,更爱平凡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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