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人间一趟

图：梁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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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听到一首歌《我来人间一趟》，竟然听得感慨万千。这首歌，道出了无数普通人生活的不易和内心的酸楚。这首歌无关情爱无关友情，不是美声也不是民歌。它是一首演唱难度简单的通俗歌曲，唱的就是自己的这半辈子的迷茫和挥不去的惆怅。

前几天，去菜市场买菜，路过去菜市场必经的马路旁边，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路两旁却有几十位老人或蹲或坐在雨水里卖着各种自己家吃不完的蔬菜。

我来到一位老人面前，蹲下来拿起她面前的几把绿菜，让她称称。她笑着说，不用称了，你给两块钱吧，下大了，便宜卖给你。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老人付钱。老人说，她没有手机，让我把钱扫在和她挨着的卖水果的中年男人手机上，然后让那男人给她两块现钱。

当那中年男人给老人现钱的时候，我发现那老人伸出的右手竟然只有三个指头，小拇指和无名指不知道哪儿去了。

老人看我向她的手指看时露出的诧异的眼神，笑着说：“年轻的时候和我父亲给牛用铡刀铡草时不小弄掉的，早不疼了。”

看着那老人，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话语，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吗？这就是我们如蝼蚁的生命吗？曾经撕心裂肺的痛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会变得越来越渺茫吗？曾经做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消失多年后也会如此无感吗？还是她的痛深深的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角落，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独自悄悄的舔舐？

2

前段时间，照顾过一位女病人，只照顾了不到三天，我就受不了了。不是我的身累，而是心太累，每天面对她，让我有无数的心酸和心痛，感觉那女人太可怜了。

她也就是一个植物人，每天不分昼夜的地躺在床上，不认识自己的任何亲人，每一餐都需要给她打流食，不知道饥饱，更不知饭菜的滋味如何。

第一天晚上，病人咳嗽，那种咳嗽声撕心裂的，听起来让人特别揪心。

还有，那天晚上，我给病人换了几片尿不湿，第二天准备扔掉，男主人说让我不要扔，晾在阳台上，晒干了后还可以继续用。

那些用过的尿不湿虽然经过太阳的暴晒，可还是臭烘烘的。

男主人也给我说了心里话，说是他家请保姆，是因为他最近一年多日夜照顾他患病的妻子，他感觉自己身体也不行了，并不是他家有多少钱。

他说他原来做生意，是一个大手大脚的男人。现在没有一分钱收入，还天天花钱，不得不在各方面精打细算，希望我不要笑话他们家现在的生活。

我怎么会笑话呢？我和我老公也是从最穷的日子走过来的，当初别人对我们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依然在我的记忆里。

前天男主人给他太太扎针，不小心把血流在了白色的被单上。我赶快说，大哥，我把这个洗洗吧。他说，她自己的血，不用洗，洗了还费水和肥皂呢。

另外，她太太的床单不知道铺了多长时间，床单上铺了个白色浴巾，也变了颜色。我当天看到后就想洗洗，他也不让洗。

拖地呢，他只让我把厨房拖拖就行，说客厅净着呢，不用拖。所以，给他家去了那三天内，我没有给他家洗过一件衣服，没有拖过一次客厅。

另外，他家也没有网络，感觉我像是生活在七八十年代。

不过，男主人对他太太很不错，这点让我特别尊敬他，佩服他。

哎，天下多的是可怜人。人在最难最穷的时候，能够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没有力气没有资格追求生活质量了吧，这我完全可以理解。

3

好多次我面对我们普通人的生活，都会想起这首歌：

我来人间一趟历尽风雨沧桑

无意打碎夕阳却被劝返天堂

我来人间一趟也曾年少轻狂

怎奈世事无常终难如愿以偿

我来人间一趟受尽世态炎凉

回顾前尘过往徒留满腹惆怅

一路上跌跌撞撞受过不少伤

再回首半生已过犹如梦一场

我望着天空愈发地迷茫

不知道未来究竟在何方

一辈子匆匆忙忙虚度着时光

所谓的诗与远方还只是奢望

我们来人间一趟，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很多个微笑的脸庞下都藏着一颗孤苦无依的心，心中的话不知和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