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老婆的生日。
女儿远在厦门读大学，还有八天才放假。儿子在学校，要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中午的时候，我炒了点自己制做的香肠和血粑，再炒了盘白菜，然后打老婆的电话：回家吃饭了，今天你生日，不要等到饭菜都凉了。
她在电话里匆匆应了句：送完这个单就回来。
老婆在ＵＵ跑腿工作差不多一年了，虽是一介女流，但抢单和送货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跑男，前段时间每个月的单量都排在公司第一。
9月份出了次交通事故，休息了两个月，从11月份开始，又风雨无阻地奔跑在县城的大街小巷。
有时候，我骑着三轮车去寄快递，会在大街上遇见老婆，看到她匆忙穿梭在人流或车流中，背影时隐时现。
2
差不多半小时，老婆回来了。
推开门，一边取下头盔，一边说：碰到一个刁蛮的客户，东西买错了，不停地骂我智障脑残，我说帮她去换也不行，就是不肯付钱，我报给公司了，让公司去处理。
我说：那就不管了，吃饭吧。
我把饭菜端上来，倒了两小半杯自制的葡萄酒。
菜香和酒香味在屋里弥漫开来，老婆夹了片香肠丢进嘴里，说：嗯，真好吃！
我端起一次性塑料杯，还没喝，看着桌台上简单的饭菜，突然间伤感了。
结婚二十多年，生日也过了二十多次，一点都记不起每一年过生日的场景。现在孩子还没长大，一家人就很难有机会围坐在一起了。再过几年，儿子也读了大学，象他姐姐一样远离了我们，以会就更难有机会围坐在一起了。
想象着若干年以后，夫妻俩都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样子，会不会也象今天这样，儿女都不在身边。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人，坐在火炉边，过着自己的生日。。。。。。
我喝了一口葡萄酒，夹了一片白菜，连同伤感一起，吞咽到肚子里。
我对老婆说：打过霜的白菜真好吃，清甜。
3
下午，和老婆一起回村里取豆腐，准备晚上做猪血丸子。
回来的路上，老婆顺便接了个订单，去万利隆取蛋糕送给客户。
到万利隆看了蛋糕上的收货人信息，老婆突然傻笑起来。
我说：你别吓我啊，接了个顺路单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老婆神秘地问道：你知道这蛋糕是送给谁的么？
我说：我怎么知道？
老婆说：这是我自己的蛋糕，老板订的。
然后又加了一句：这是我这辈子生日，唯一一次收到的蛋糕。
我骑着三轮车，老婆坐在我旁边，我们奔跑在桔城东路上。
老婆说：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收到过玫瑰花，是跟你一起在飞达厂打工的那个三八节，老板娘给全厂女工每人订了一支玫瑰。
我看着前面的大路，没有说话。我知道老婆的弦外之音。
送花这样的浪漫之举，年轻时候都不曾干过，现在居家过日子，浑身柴米油盐的烟火味儿，更是觉得矫情。
我倒是记起2007年，我们在深圳龙岗开店，情人节的那个晚上，我对儿子说：走，一起去给你妈妈买一束玫瑰花。
老婆听了，说道：买什么买，一支玫瑰可以买十斤白菜了，一周都吃不完。
我后来虽然没有买玫瑰，但还是在卖花的地摊上捡了一束，拿回去送给老婆。
儿子马上就把我出卖了：那是爸爸在地摊上捡来的。
我说道：捡来的玫瑰也是玫瑰啊。
老婆把花插进一个可乐瓶里，在里面装了水，摆在狭窄的窗台上。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那时候，我头上还没有白发，儿子也只有四岁，老婆的眼角还没有鱼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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