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雁儿的哀鸣,透过远处的树林,透过黄昏的落照,传到这个女孩的耳
朵里。她,一个可爱的模样,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那眼珠,像山里的野
葡萄,那微厚的嘴唇,隐约着青春的热血。粗布的衣裳,掩盖着自然界最美的
形躯。那一缕缕的体香,分不清是这山水的清新,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从那袖
口,从那裙底,漫不经心地散出来,引来了虫儿,引来了蜂雀……。
穿过林荫,涉过溪水,女孩终于顺着这鸣叫找到了它----一只奄奄一息的大
雁。静静的躺在河边。脚上流着血。女孩急步上前,蹲下娇小的身子,撕下
一块裙布,为这只大雁包扎。然后到不远处的地上挖来了蚯蚓,放到它的嘴
边。接下来,就是静静的守候。水光映射进女孩的眼里,透亮着她天使般的
心,透亮着一种纯纯的祈祷。
三天两夜,一种没有语言的勾通在这两个生命中展开。
第三天,天还不亮,大雁扑腾扑腾翅膀飞起来了。女孩揉揉眼睛,兴奋的表
情,在那张质朴的脸上彰显着活力,幸福。然而,一朵忧豫的云很快地飘进了
她的眼睛。雁儿飞走了。她开始快步的追赶,直至小跑。一双赤脚踏过草
地,踩过青石,趟过湍流的河水,让过拦住去路的老树。就这样追赶着雁儿的
影子,摔倒了,林中的小松鼠窜出来,为她舔干擦破的伤口……。
终于,映着那轮红日,女孩爬上一座不太陡峭的山峰。风儿吹过她亚麻色
的头发,吹着她宽阔的额头,那只大雁领着一队雁儿在她的头顶盘旋,然后在
无声的道别中远去。四面的山峦在女孩的视野下面,时空仿佛在旋转。火红
的霞彩,为女孩做了件最美丽的衣裳。那小腿上,脚踝上的泥巴,也调皮着一
种节奏。
空谷中,飘荡着抒情的乐音,这一切,好像发生过,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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