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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智慧之对待财富的态度│111

以庄子的本领、才华和名气,想要当个官,富贵一生,易如反掌,但是庄子却偏偏不屑一顾。那是因为庄子本来生活就很富裕,并不缺钱吗?不是。庄子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穷困之中。

就像前面提到的,庄子在濮水河边钓鱼,可不是好玩或者要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是为了钓鱼,为了吃饱肚子。

庄子虽然穷困,但是穷的坦荡,穷的有志气、有骨气。

《庄子·山木》记载了一个故事:一次,庄子身穿粗布衣服,上面还有很多补丁,脚上穿的是用草绳系住的鞋子,去拜访魏王。

魏王讽刺庄子:“先生如此大才,怎么混的如此潦倒不堪啊?”庄子正色纠正说:“我这是贫穷,不是潦倒。士人有道德理想不能实现,是潦倒;衣服、鞋子破烂,只是贫穷,不是潦倒。再说,即便是潦倒,也是因为生不逢时啊。就像那在深山密林里生活的猿猴,攀援嬉戏,逍遥自在,但是一旦它们到了荆棘丛中,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通过。这并不是猿猴本身有什么变化,而是外界环境的改变,使它们不得不如此。就像我现在,处在一个国君昏庸无道、相国胡作非为的年代,怎么可能不潦倒不堪呢?”

说的魏王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庄子·外物》里记载了一个“涸辙之鲋(hé zhé zhī fù)”的故事:

一次,庄子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去向监河侯那里借一些粮食。这位监河侯故作大方的痛快答应了:“好的,没问题。不过,得等到秋天,等我封邑里的租税交上来后,别说一点粮食,我可以借给你三百金,怎么样?”

庄子听了很生气,你不想借就不想借,还偏要故作大方的说这些话,太过分了。于是庄子就给监河侯讲了个故事:

“昨天我从这附近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呼救声。原来是在快要干涸的一道车辙印子里面,有一条鲋鱼。鲋鱼向我求救说:'老先生,救救我吧。我是东海龙王手下的臣子,无意间被困在这里。您能不能给我一桶水,救救我啊。’我慷慨的点头答应它:'没问题,我立刻动身到南方去见吴王和越王,请他们引西江的水来救你,到时你就能畅游回东海了,你看怎么样?’没想到鲋鱼听了,不但不领情,反而气愤的对我说:'我现在只需要得到一点水,就能活下去。你说的引西江之水的话,全是废话。等你引来西江之水,你只能去干鱼市场里面找我去了。’”

庄子说完,拂袖而去。留下监河侯在那里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当然,庄子没有借到粮食。不过,庄子也并没有因此就被饿死。 

通过这些点滴的记载,我们知道,庄子的生活确实穷困。在这样穷困的生活状态下,还能视富贵如腐鼠,安贫若素,这才是真的不在意。

庄子为何能如此不为外物困扰,不为外物所动?那是因为,庄子的内心世界足够丰富,庄子有更高层次的追求。

庄子所向往的,是“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所以才会有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故事。

有一天,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随心所欲,欢快的到处飞来飞去,舒心惬意,高兴的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叫庄周的人。等到醒来,却觉得迷茫了,怎么自己又成了庄周?到底是自己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现在自己是在蝴蝶的梦中,自己是蝴蝶在梦中变成的庄周?

正因为庄子所追求的,是属于心灵、思想、道德的层面,所以才能不为外物所困扰。

生活在物欲横流今天的我们,是不是也该向庄子那样,追求一点超脱于物欲之上的东西呢?稍稍放放手吧,也许你会发现,你今天拼了命也要争取的财富,等你回过头来再看时,不过是猫头鹰嘴里叼着的一只腐鼠而已。

哪怕我们达不到圣哲那样的彻底超脱,至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适可而止”之类的,还是应该能够做到吧。

如果您觉得本篇文章尚有可观之处,

作者简介:李永田,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普及、教育、创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国传统文化类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国古文鉴赏》、《中国历代散文名篇鉴赏》、《国学经典》(诗、词、曲、赋四册)、《唐宋名家诗词赏读》(全十二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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