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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哪一年的正月初八像今年今天一样担忧过食物

标题来自于昨天在朋友圈发的状态,当时看《鼠疫》看到一半。

是的,从来没有哪一年的正月初八像今年今天一样担忧过食物,这种情况适用于前面八天,至于后面,不知道会有多少天,这才是让人担忧的真正原因。你可以说这是文学性写实,也可以说是纪实文学。至少,此刻看到这段文字的人,并不难理解。  

不过,比起那些经受生死煎熬的人们,对食物的担忧又算得了什么呢?但事实上,我们又何尝不是一体的?

从来没有哪一个春节,像今年这个春节一样多梦,如果以自我意识来衡量梦的发生的话。而关于梦的主题,始终只有两个,关于疫情和工作。我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焦虑,但也同样没法去否认。 

《鼠疫》看得并不顺畅,不知道是翻译的原因还是我总是不由自主去代入此时此刻此地抑或异地的场景。

直接摘抄出来吧,那些感动到我的句子,含部分必要注释部分我的“画蛇添足”。

  1. 鼠疫往往放过身体羸弱的人,却特别青睐体质强健的人。

    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概说下雨天,没伞的人没有被淋湿,打伞的人反而被淋湿了~

  2. 我曾非常爱你,但如今我太累了......我离开你并不感到幸福,可是并非需要幸福才能重新开始。

    这是让娜出走时写给格朗的信,他们曾是夫妻。格朗一直对让娜念念不忘。

  3. 塔鲁自己也在笔记本上写道:中国人遇上鼠疫会去敲鼓送瘟神。然后他指出,谁也不可能知道,事实上打鼓是否比预防措施更为有效。不过他又补充说,为了弄个明白,也许应当了解是否存在瘟神,不了解这一点,我们有多少见解都将毫无结果。

    是天灾,还是人祸?

  4. 人们只需后悔,就可以无所不为。提起后悔,人人都感到那是轻车熟路。时候一到,肯定会有悔恨之情。在悔恨之前,最简便的办法是放任自己,其余的事仁慈的上帝自会安排。

  5. 里厄注视着母亲,老人美丽的栗色眼睛使他回想起多年的亲情。“你害怕  吗,母亲?”

       “在我这样的年龄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白天这么长,我却老不在你身边。”

       “只要知道你会回来,等你就算不了什么,你不在家时,我就在想你在干什么。你有她消息吗?”

       “有,照她最近的电报所说,一切都好。不过我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安心。” 

       里厄是一名医生,也是最早发现鼠疫的人,在整个鼠疫期间一直在一线救治病人,他妻子(摘抄中的“她”)因病在外面休养,当时鼠疫才刚刚开始,当然没有得到当局的确认,他们所在的城市也没有被封锁。在他妻子去休养后,他母亲过来照顾他。

       6.笔者并无意过分强调这些防疫志愿组织(由塔鲁发起并组织,他一直追求的是内心的安宁)的重要性。事实上,我们的同胞如果处在笔者的位置,今天恐怕也难免对它们的作用来一番夸大。但笔者更愿意相信,过分重视高尚行为,结果反而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褒扬。因为那样做会让人猜想,高尚行为如此可贵,只因它寥若晨星,所以狠心和冷漠才是人类行为更经常的动力。而这种想法正是笔者不能苟同的。人世间的罪恶几乎总是由愚昧造成,人如果缺乏教育,好心也可能同恶意一样造成损害。好人比恶人多,而实际上那并非问题症结之所在。人有无知和更无知的区别,这就到道德或不道德,最令人厌恶的不道德是愚昧无知,无知的人认为自己无所不知,因而自认有权杀人。杀人凶手的心灵是盲目的,而没有远见卓识就不会有真正的善和高尚的爱。

       由此可见,塔鲁一手建立起来的我市卫生防疫组织应当得到客观而令人满意的评价。这也说明为什么笔者不会有声有色地颂扬良好意愿和英雄主义,为什么他仅仅给英雄主义以适当的重视。但他会继续从历史的角度记录鼠疫造成的全体同胞痛苦万状而事事苟求的心境。

       事实上,献身于卫生防疫事业的人们也不一定功勋卓著,他们那样做只因他们知道那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而在那样的时刻不下此决心才真叫不可思议。这些组织有助于同胞们进一步了解鼠疫,并使他们部分相信,既然已发生疫病,为了同它斗争,就应当做需要做的事。由于与鼠疫打交道已变成了一些人的职责,这疫病才真正展露了它的实质,即是说,它已是大众的事了。

       这很好。但谁也不会祝贺小学教员教学生二加二等于四。或许有人会祝贺他选择了高尚的职业。因此可以说,塔鲁和别的人作出选择,决定去证明二甲二等于四而不是相反,这值得颂扬,但也可以说,这种良好的愿望于他们,于小学教员、于所有心地与小学教员相同的人都一样普通,而作为人类的光荣,这后一种人比大家想象的更多,至少笔者有此信念。笔者也清楚地意识到,有人对此可能会持异议,认为这些人是在冒生命危险。然而,历史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时刻:敢于说二甲二等于四的人被处死。小学教师完全明白这一点。但问题不在于这个道理会受到奖励或者惩罚,问题在于二加二是否等于四。对于我们那些在当时冒着生命危险的同胞们来说,他们必须确定自己是否处于鼠疫的包围中,是否有必要与鼠疫作斗争。

       “笔者”即发现鼠疫的里厄医生。无论什么时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做好自己的本分。譬如,医生始终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社会始终对医生这份职业充满应有的尊重,人们始终敬畏生命和爱惜自己的身体认......认知不同,底线不同,高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7.是的,如果说人们总要为自己树立他们称之为英雄的榜样和楷模加以效法,如果说这个故事必须有这么一位楷模,笔者树立的正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虚怀若谷的英雄,他没有别的,只有一颗比较善良的心和一个看似滑稽的理想。这一点将使真理回归原有的位置,使二加二只等于四,使英雄主义回复它应有的次要地位,从不超越追求幸福的正当要求而只能在此要求之后。这一点还将使这本编年史具有自己的特色,那特色就是用恰当的感情进行叙述,这种感情既非公然的恶意,也非演戏般的令人恶心的慷慨激昂。

       这起码是里厄代付在报上或广播里看到或听到外界呼唤和鼓励这座疫城时的想法。外界通过空运和陆运发来了救援物资,与此同时,每晚还在无线电波里或报纸上向这座孤城发出大量表示怜悯或赞扬的评论。大夫每次一听到那念史诗或演讲竞赛般的强调就感到心烦。诚然,他也知道这种关怀并非假装出来的,但这样的关怀只能用表示人与人唇齿相依之类的套语表示。而这种语言并不适用于诸如格朗日复一日做出的那份微小努力,也不能道出鼠疫横行时格朗意味着什么。

       格朗是政府职员,临时的,尽管曾经答应过他转正(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转正,导致了他妻子的离家出走),也是鼠疫期间的志愿者,负责卫生防疫组织秘书处的工作。“里厄对他表示热烈谢忱时,他感到惊奇,说:'这又不是最困难的。发生了鼠疫,必须自卫,这是明摆着的。奥,要是一切都这么简单就好了!'”因为穷,里厄一直为他义务治病。

       8.“这是一种想法,”柯塔尔说,“但这种想法没用。鼠疫太厉害了。”

       塔鲁用耐心的口吻说:

       “在我们把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之后,我们才知道厉害不厉害。” 

       9.习惯于绝望比绝望本身还要糟糕。

       想起一句话,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恐惧本身。并无联系,只是想起并想写出来而已。

      10.“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们为它而舍弃自己之所爱。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抛弃了我之所爱。”

      这是里厄跟朗贝尔的对话。朗贝尔是在鼠疫发生之前从外地来的驻扎记者,因为鼠疫而被禁在这座城市不能出去。此前一直想偷逃出去跟自己相爱的人重聚,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计划实施逃出行动的当天,他决定留下来做志愿者。“问题不在那里,”朗贝尔说,“我原来一直认为我在这个城市是外地人,我同你们一起无事可干。但既然我看见了我所见到的一切,我才明白,无论我愿意与否,我都是这里的人了。这里的麻烦与我们大家都有关系。”朗贝尔曾求助里厄帮助他通过“官方渠道”出去,里厄拒绝了,但他对朗贝尔的想法表示理解。

      11.当然,在他们看来,加之于无辜者的痛楚实际上从来性质都一样,即是说,都是令人愤慨的耻辱。

       这是他们一分一秒地观看一个因为鼠疫而死去的孩子的场景后而有的感悟。他们在这个孩子身上测试正在研发的血清,他是一位预审法官的儿子。

      12.只有细菌是天然形成的。其余的东西,如健康、廉正、纯洁,可以说都是意志作用的结果,而这种意志作用是永远不该停止的。

       13.在鼠疫和生活两种赌博中,一个人能够赢得的,也就是认识和记忆。

       14.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永远想望而且有时还能得到,那就是人间的真情。

       15.他会想到自己的痛苦无一例外都同时是别人的痛苦。

番外:《鼠疫》里多次提到了用学校改成的临时隔离医院,难道从来没有局中人考虑过这种可行性吗,从这本书出版到现在,还是有主客观因素在阻碍这种方式的实施,尽管早几天就有人建议征用学校和宾馆来实施隔离和诊治了。

在相继看到作品里出现“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大家让他安静” “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我对他说,'是求得内心的安宁’” “柯塔尔怒气冲冲,回答说不想,说他只希望别人让他安宁”,我就知道“安宁”是这本书的关键词之一;如果不是,我要将其列为关键词,尽管我才看到总共273页内容的前30页,还不到。老六也说,无论如何,未来不属于那种心神不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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