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色系的服装，以及那一摞作业本，就是您在我记忆中的模样。

小时候，以为您穿黑白灰色调的衣服是出于喜欢，但却不知这一种朴素的格调，却饱含着您对我们倾注的满腔心血。

从我一年级时您就一直担任我的班主任，整整六年，您都一如既往地传授给我们知识，教我们做人。从最简单的“1+1”开始吧，我不记得当时的您是如何告诉我们这个既简单而又最不好理解的东西，只知道您列举了无数个例子来证实这个观点。当我们全班都能做出来的那一刻时，您竟捂着嘴哭了，当时我们年幼无知，只是一个劲地安慰：“老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老师别哭……”。您破涕为笑，满心满眼的都是掩盖不住的欢喜。那时的您，真像个和我们同龄的孩子啊。“老师是高兴，没事。”然后转身走出了教室，留给我们的是一个捧着作业抹眼泪的黑白灰色的背影。

现在我才明白您的背影和眼泪。您因我们半班做不出“1+1”而无奈时没有哭，因我们半班做不出“1+1”而被家长询问地委屈时没有哭，却在我们都做对时流下眼泪。您离去的背影是开心的，是不想打扰我们得满分的兴致，是教学成功的喜悦，是所有的委屈、无奈通通被喜悦冲刷掉的“沉冤得雪”。

还记得您剪掉长发是我们离毕业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那时我们天天有考试，可考着考着，大家就不当一回事了——90变80，80变70。唰唰唰，一个个刺目的分数在卷子上留下身影——

“怎么回事？你们每次数学成绩都是年段第一的，现在呢？都快要毕业了你们还……唉！”您那深深的叹息，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滋生出生生的疼痛在心间蔓延。黑白灰的您抱着教案黯然离开教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我突然间读懂了您此时留下的背影。于是，暗下决心，提起红笔——唰唰唰，改正了那错误的答案和错误的态度。

唰唰唰，是我们在为六年的奋斗努力画圆这个句号；唰唰唰，是我们为进入理想的中学而认真写下新的篇章。

初一的时候，我在校门口偶遇了您，依旧的黑白灰。您还记得我。我们聊了许久，当我问您您为什么总是那身黑白灰时，您笑了笑，说：“不容易脏嘛。”我略感诧异。“还不是因为你们，工作量大了，当然空闲时间就少了，省下换洗衣服的时间。”这是您半打趣儿的话。

分别时，我看着您的背影远去，心中有些伤感——七年了，依旧是那不变的黑白灰，却倾注了您对我们满腔的心血和汗水。我只记得您在我们班拍毕业照时穿着红裙，笑脸盈盈的模样，那是第一次没见您穿黑白灰，也是唯一一次。而今，您的青丝已逐渐不那么茂盛，那刺眼的银发已悄然在乌发中生根，皱纹也爬上了您的眼角。您未老先衰，都是为了我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女”们。

依旧黑、白、灰的您，而今有了岁月的味道。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老师，只想对您道一声：您辛苦了！

涵城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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