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周末参加了一场高校招聘会，不大的体育场馆里挤满了前来招聘的企业。我们公司因为要招一个应届女毕业生，所以我把目光都聚焦在了来往的女生身上。现在的学生可真好看，她们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穿得blingbing的，有的男朋友陪同，有的三三两两结伴。在人群里，我看到了一个十分腼腆的女士，个子不高，微胖，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她已经在场馆里走了两圈，没有投出一份简历。于是我上前搭话：“同学，是来找工作吗？”“哦，是的。”“我们公司在招市场助理，你有相关工作经验吗？”“有的。”我和另外一个同事看过递上来的简历，觉得她各方面都很不错，刚好也做过实习编辑。初步聊完通知她下周一来公司复试。她听到后兴高采烈的跟我说：“我已经被拒绝好几份工作，因为我是工科生，很多单位只招男生。”“好的，周一准时。”
回到公司我嚷嚷着在学校招到了一个好苗子。周一她准时赴约。当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顺理成章是她的时候。领导跟我说：“这小女孩各方面都很不错，但是外形不行，所以很遗憾。”
“就因为我忘了通知她穿正装？”
“不是，外形是硬伤！”
“但是她品学兼优，专业相关，英语也过了六级，还拿了国家奖学金啊！”
“可是她形象不行。”
“可是她能力这么好，又在自媒体做过编辑。不是吗？”
“可是她形象不行。”
“那，好吧。”
回到工位上，我的挫败感一点点蔓延开来，领导曾经也开玩笑说以后公司招聘都要招漂亮的，但是当“能力”和“外貌”真正pk，我无法接受“能力”最终败下阵来。
晚上我和闺蜜吐槽：“这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啊！”“你不要代入感这么强。长得太漂亮也有坏处，比如前一段时间的空姐事件。如果换做是凤姐，兴许平安无事。说不定，还会被拒载不是吗？”
我知道她无心冒犯二人，只是为了让这种现象更合理化。回想，我又何尝不是长相平平，天生皮肤黑，和我姐站在一起就是黑白配，大学前很多衣服都是穿我姐的。上大学以后，因为瘦，同学也会把穿不下的衣服送给我。工作后同事也是，所以我经常衣服混搭，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大家有时候还夸我：“你看起来很有气质！”（不漂亮的人首选的溢美之词）
这真是这个残酷世界的善意谎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态度发生了180度大逆转。父母、家人、同事，朋友，同学都会吐槽我的穿衣品位。我具备一项技能，总是能从一堆好看的衣服里面挑出一件最丑的。以至于我单身，他们也都归结于我看似自暴自弃的生活状态。大概只有我知道，内心逆反的小火苗正越烧越旺。
晚上的时候，我收到了这个姑娘的微信消息，她向我表达了自己是多么珍惜这次工作机会。时隔一分钟，我又给领导发去了一条长长的微信，希望她能重新考虑这个事情，哪怕试用期考核。然后我回复了这个姑娘：一，如果下次还有机会面试请着正装，二，不要迟到。三、再自信点儿。
我并非女权主义，但是女性在职场依旧是弱势群体，我们同样要面对35岁现象，结婚，生娃，二胎总是面试时绕不开的话题。所以只有我们努力爬到食物链的最顶端，才有可能取得话语权，在此期间我们必须隐忍，顺应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然后让自己变得更美好，更自信，活得更加漂亮。
今天大风，听说大厦的玻璃又碎了两块。如果真的伤到人，没有一块窗户会是无辜的。
晚点时候我收到了领导的回复，通知她第二天再复试一次。这张复活卡，姑娘请拿好！
ps：小姑娘最后没有通过我公司复试，不过最后她获得了更好的offer。完！
沉香（公众号读者）
2018年5月29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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