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第二次参加科举考试落榜,别人痛哭流涕,他无动于衷:“世人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后来,王阳明奉命剿匪,友人认为他达到了“触之不动”的境界,必能成功。果然,他仅用三个月就平定了为害数十年的匪患。
为什么王阳明能“不动心”,而普通人做不到呢?因为王阳明能“看见”,而普通人不能“看见”。所谓“看见”,包含三层意思:
一是“看”,法天象地、观世知人。对世界充满兴趣,多学习、多思考、多经历,不拘一格,不囿于成见,能够从多种角度、多个维度认识了解客观世界,洞察大势、明辨是非,把握规律、贯通大道。
年少的王阳明与朋友“格竹子”格到生病,虽然可笑,却反映了他对认识世界的浓厚兴趣、对事理的孜孜追求。王阳明博览群书,精通儒释道兵等诸子百家思想,惯于“离经叛道”,十五六岁离家出走,独身一人从北京到山海关考察地形;经常拉着道士、和尚请教问题,新婚之夜还丢下新娘、跑去与道士彻夜长谈。王阳明的箭术也非常不错,比武场上赢得过满场喝彩。所以,王阳明“不动心”,不单是靠心学修为,也是靠非同常人的阅历、日积月累的沉淀造就的多见广识。
二是“见”,内视省察、认识自己。勇于直面内心,执于自我砥砺,善于突破进取,养出浩然之气,道德良知牢不可破,精神信仰坚定不移,思想灵魂坚固强大,不为外物所动,不被私欲支配,从而自胜自信,坚守自我、敢做自己。
王阳明之所以“以不得第动心为耻”,就是因为他将“读书做圣贤”作为“人生第一等事”,得第与否并不影响他做圣贤,自然不会动心。后来王阳明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上书痛骂大太监刘瑾,差点惹来杀身之祸,也正是因为他坚持自我、敢做自己。
三是“看见”,心与道合、知行合一。寻求“看”与“见”的融合,理想与现实的和解,将个人志向自觉融入历史潮流,将个人事业主动对接现实需要,从而实现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统一。
虽然不以落第为耻,不过一旦有机会,王阳明也不排斥走科举做官这条路。成熟后的王阳明更加理性务实,被贬到贵州后,环境艰苦,他从实际出发,潜心读书、垦荒种地、办书院讲学,甚至调解当地部族之间的矛盾。这时的王阳明,彻底实现“不动心”,“圣人之道,吾性自足”,终至龙场悟道、知行合一。
看,使人观天地、知众生,“知人者智”;见,使人见自己、见心性,“自知者明”。看见之后,明智兼备,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才能真正“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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