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识人的方式很特别,找个干河沟,把鞋一扔,“去,小子,帮爷捡上来”,等张良捡上来了,又将臭脚丫子一伸,“小子,帮爷穿上”。
张良是什么人?“五世相韩”、家族显赫,虽然因刺杀秦始皇变成了逃亡犯,但并没有惶惶不可终日,仍“从容步游下邳汜上”,骨子里妥妥世家公子一枚,打小都是别人给他穿鞋,更不要说给别人穿鞋了,这么被人呼来喝去都屈指可数。所以,张良第一反应是:“愕然,欲殴之”,要揍他、饱以老拳,但转念一想,这老头这么老,暂且忍口气。到穿鞋时,张良怒气已消:反正捡都捡了,再给穿上又何妨?之后,黄石公对张良进行了再考察,认定“孺子可教”,最终将《太公兵法》倾囊相授,助张良辅佐汉高祖刘邦成就功业。
张良展示了什么品质,使黄石公对其青眼相看呢?至少有以下几点:
第一,仁善。在张良看来,黄石公这么老,打上一拳实在不忍心。在黄石公看来,尊爱老弱之人,至少不会凶恶到哪里去,才是理想继承人。“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兵法是杀人的,但用兵之人必须要心有善念,不乱杀无辜,这一点在乱世之中尤为可贵。后来,刘邦能在楚汉相争中胜出,一个很大的原因在于——比起好杀的项羽,他是个宽厚长者。
第二,明达。迅速判断形势、作出选择。捡鞋、穿鞋过程中,张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都是一声不吭、只做不说。一方面,自己正亡命天涯,不可横生枝节。另一方面,张良也猜出来这老头要干什么了。
第三,忍耐。能耐能耐,只有能耐烦,才有能力干实事。黄石公让张良穿好鞋,什么都没说,大笑离去。张良原地未动,一直看着黄石公走出去一里多地,然后又折回来。后来的十五天,黄石公又有意放了他两次鸽子,他每次都能坦然处之,守诺赴约,最后一次“夜未半”就去了,终于赶在黄石公前面。
自古以来,仁善、明达、忍耐,都是成就长久伟业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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