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1）

（加拿大）理查德·普罗文切

 陈荣生        译

 （图片欣赏——区怡摄/湛江）

“你要真是那么累，那就去睡觉吧，”妈妈说。

我真的就去睡觉了，尽管我窗口外面夜幕还没有爬上来。我的胳膊已经完全没力了，连袜子都脱不下来。它们紧紧地粘在我脚上。没办法，我只好就这样爬进被窝。我很累的时候，就会做梦……

……我得去银行取钱。明天是爸爸的生日。我想给他买一件超级特殊的礼物。

“你快点，”妈妈说，“得赶在银行关门之前。”她总是提醒我自己有钱。有时候，我都忘记了我的存折中还有36美元。我对巴士司机说我没有钱，他没有不让我上车。“不过，我去银行取钱后会还给你的，”我说。

我们沿着繁忙的街道朝市中心行驶，路过了很多高楼大厦，到站后我从巴士那三级高的台阶上跳了下来。银行那里人们已经排着长龙，柜员窗口看起来就像是在一公里之外。所以，我只好一边等待一边在脑子里数蝴蝶。终于轮到我了。我抬起头看着柜台后面的那个男人。他肯定有3米高。我头一个念头是他很和蔼。

“你这里面已经没钱了，”他说。“你一定是全都用光了。”

“可是……可是我妈妈说还剩下一些，”我回答。“钱都是我自己攒下来的，是我派报纸得来的钱。”

“那你再跟她核对一次，”男人严肃地说。“要不， 一定是来错银行了，”他说，露出他那一口牙齿。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笑容。他这是在假装成一只狡猾的狼吗？去年夏天，我在我家附近的一片田地里看到过一只。那动物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女士。当我告诉她我那伤心故事之后，她也为我感到难过。她一定是很富有，因为她给了我整整一手提箱的钱。我不能把它们全拿走，于是我给回她一沓纸币。这是为了以防她需要买一袋薯片，或是去看一场电影。

此时，我不需要回家了。我有足够的钱给爸爸买一件很棒的礼物。“一件真的是很特别的东西，”我对坐在我旁边座位上的一只白兔说。我想他是在跟着我回家。

“你要小心，狼要吃掉你，”我说。我呲牙给他看，但没能吓住他。

（未完，待续）

（译自《回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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