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妈妈结婚

（4）

〔美国〕史蒂夫·费尔纳

 陈荣生    　译

（图片欣赏——张君良摄/太原）

第二天早上8点，拉里打电话到我们房间。我们有一个小时做准备。就一个小时。我们不能迟到。摄影师们也都要到那里的。

“哪里？”我说。

“那正是我想知道而你得找出的答案，”他说。

我叫醒母亲，问她拉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她说，“我以为他们不会走完所有的程序。”

“走完什么程序？”

“为了获奖，我当时已答应要向你求婚。”

“就像在婚礼时那样？”我说。

她点点头。

我们俩穿戴好之后就走下楼去。一辆豪华大轿车把我们送到鲜花小教堂。如果我表示同意的话，他们可以让我们选择是否马上结婚。即使我不同意，他们也想让我们在一处布满了大量鲜花的地方拍一些宣传照。这些令人愉快的照片，将会抵消坏消息造成的不良影响。

我们步进教堂大厅。那里只有一位摄影师，那是一位提着摄像机的老头。他说他的名字叫巴尔特。我们介绍了自己之后，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吧，”巴尔特说，“你有什么事要对你的未婚夫说吗？”

“我？”母亲问。

“当然，是你，”巴尔特说，“说一些与你们将来的关系有关的事。”

我尽量做出一副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母亲显得很困窘。她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种局面。我无法忍受母亲被另外一个男人拒绝的想法，特别是那个男人就是我。

所以我跪到地上，对母亲说，“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巴尔特显得很吃惊，好像他希望我们坦白我们的事实似的。

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

母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可以感觉到她在思考。我感到要反胃了。我感到神经错乱。

她要拒绝我了。我感觉得出来了。母亲要拒绝我了。

我将会再次被拒绝，被我自己的母亲拒绝。

她说，“是的，是的，我愿意嫁给你。我们将一起出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抓住我的手，对巴尔特说，“我们是私奔出来的。”

“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巴尔特说。“这也是我们来到鲜花小教堂这里的目的。”

“我们将会按我们自己的条件结合，”她说，“我们自己的条件。就像以往那样。”

她匆匆地逃离小教堂，挥手叫我跟着。巴尔特说，“这里面有古怪。我看到你们俩照片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事发生的。”

我耸耸肩，离开了。

我挤到外面时，母亲已经钻进一辆出租车里面了，还在大声喊叫着让我上车。

“我们到哪里去呢？”我问。“巴尔特会去打电话给电台的。他们会取消我们的旅馆订房的。”

她什么也没说。

“那么我们到哪去呢？”我继续问。

“有人在乎吗？”她说。“我们现在是在一起。”

“我们是在一起，”我说。

“而且我还有250美元。”

我清点我的钱包。“我有350美元，”我说。

“你的钱总是比我的多，”她说。“这么说，我们俩一共有600美元。在我抚养你的那些日子里，我钱包里的钱从来都没有这么多。”

“这么说我们不会有事了？”

“我们相互拥有对方。”

“但是我们不会有事吧？”

她笑了。“我不知道。我们总得忍受。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