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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之乱系列:三王起兵诛灭司马伦党羽

在早些时候,平南将军孙旂的儿子孙弼,侄子孙髦、孙辅、孙琰,这几个人都依附于孙秀,两个家庭还结了合族之好,因为孙秀的扶持,只一个月的时间,孙弼这些人都升官了,地位攀升。

司马伦称帝以后,孙弼等人全部被封为将军,封郡侯,又以孙旂为车骑将军,建立自己的府第。孙旂觉得,这样的封赏太过了,以后会给家族带来祸患,就训导儿子,孙弼不听,孙旂也没办法,只能痛哭。

后来,果然如孙旂所担心的,孙旂被杀,并且夷灭三族。(据晋书记载,孙家的这几个子弟都很有才能,只是他们所托非人,依附于孙秀,以至于后来带来灭族之祸。但是,是孙旂先和孙秀结交,他的子弟才会跟着依附孙秀的,要说交友不慎,也是孙旂开头的,所以追究起来,孙旂家的灭族之祸是因孙旂而起。)

虽然称帝的是司马伦,但是实际的朝政大权是由孙秀把持,司马伦所出的诏令,孙秀都会拿去观看,还会修改或者直接重新由自己写诏令,朝令夕改,百官更换如流水一般。

张林向来与孙秀不和,又怨恨孙秀不让自己建立府第。于是,张林写密信给司马荂(司马伦儿子),说孙秀专权,不得人心,他所封赏的功臣都是小人,扰乱朝廷,可以诛杀孙秀以及其党羽。

司马荂就把张林的这封信拿给父亲司马伦观看,结果司马伦又把信给了孙秀,孙秀就劝司马伦收押了张林,将张林诛杀,并且夷灭三族。

因为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顒、成都王司马颖,这几个藩王各自拥有精兵强将,占据着几个重要的地方(司马冏镇守许昌,司马颖镇守邺城,司马顒镇守关中),所以司马伦心中一直比较担心,就把自己的亲信派去当这几个王的官属,又加封司马冏为镇东大将军、司马颖为征北大将军,开府的礼仪位同三司,想用这些优宠安抚他们。

赵廞虽然以李庠等人为爪牙,但是看李庠勇猛又很得人心,所以赵廞的心中也开始忌惮起来。

赵廞的部下长史杜淑、张粲劝说李廞,说李庠手握强兵又占据北道这个重要的地势,以后必定会生异心,应当早点除掉他。刚好,李庠劝李廞称帝,杜淑和张粲就以这个为由,让赵廞治李庠大逆不道之罪,斩杀了李庠以及宗族子弟十余人。

那会儿,李特和李流都带兵在外,赵廞担心他们起兵,就派人去安抚他们,说李庠的事情不会牵扯到李特和李流,又以李特、李流为督将,但是,李特和李流不为所动,气的引兵回到绵竹。

赵廞的牙门将许弇请求巴东监军这个职务,被杜淑和张粲坚决阻止,许弇大怒之下,杀了杜淑和张粲,结果这俩人的左右又杀了许弇。杜淑、张粲和许弇,这三人都是许廞的重要心腹,他们的死,让赵廞元气大伤,势力开始衰弱。

                 该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因为李特的离开,赵廞只好派长史费远、蜀郡太守李苾、督护常俊,带一万人截断北道,屯兵绵竹县的石亭。李特秘密聚集了七千士兵,趁夜用火攻偷袭了费远的部队,费远的人死了十之八九,李特趁胜开始进攻成都。费远、李苾和张微(军中祭酒)且战且退,部队溃散。赵廞和妻子乘着小船逃走,到了广都时,被随从杀掉。李特进入成都,纵兵抢掠,又派使者去洛阳陈述赵廞的罪状。

赵廞死了以后,朝廷拜梁州刺史罗尚为平西将军、益州刺史,督领牙门将王敦、蜀郡太守徐俭、广汉太守辛冉等七千多人入蜀。

李特听说这个消息以后,内心恐惧,派弟弟李骧去迎接罗尚,并且献上奇珍异宝,罗尚非常开心,以李骧为骑督。李特、李流又在绵竹设下酒宴慰劳罗尚,王敦和辛冉劝罗尚斩杀李特等人,罗尚不肯。其实辛冉和李特有故交,他对李特说,故人相逢,不是吉就是凶,李特内心更加的起疑。

罗尚到了成都以后,刚好汶山的羌人叛乱,罗尚派了王敦去讨伐,结果被羌人杀害。

齐王司马冏开始准备发兵讨伐司马伦,刚好离狐县的王盛、颍川的处穆,聚集人员在浊泽,许多百姓都纷纷归附,聚集了一万多人。司马伦就以管袭为齐王军司,去讨伐王盛和处穆,斩杀了二人。

司马冏就趁机杀了管袭,和豫州刺史何勗、龙骧将军董艾等人起兵,还派人通知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顒、常山王司马乂(音读yì)、南中郎将新野公司马歆,向各州郡发送檄文,称逆臣孙秀误导赵王大逆不道,应当讨伐,有不听从号令者诛灭三族。

司马冏派的使者到了邺城以后,成都王司马颖找来邺城令卢志商量,卢志说:赵王司马伦篡逆,人神共愤,殿下您可以顺从人望出兵讨伐,百姓也会归附,一定可以成功的。

司马颖以卢志为谘议参军,以兗州刺史王彦、翼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人为前锋,远近的勇士都纷纷来归附,到了朝歌县时,已经聚集了二十余万人。

常山王司马乂和太原内史刘暾各自率领部队作为司马颖的后部,新野公司马歆拿到讨伐檄文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臣子王绥说,司马歆和司马伦的关系亲近,而且司马伦势力强大,齐王司马冏势弱,关系又没有那么亲,所以应当站在司马伦这一边。(司马歆的父亲司马骏,他和司马伦是兄弟,所以司马歆和司马伦是叔侄关系;司马冏的爷爷是司马昭,和司马骏是同辈,所以说司马冏歆和司马冏之间差了辈份,不像叔侄关系那样的亲近了。)

司马歆的参军孙询却说,司马伦谋逆,天下人人共诛之,不需要谈什么骨肉亲情。最终,司马歆听从了孙询的建议,站在了司马冏这一边,跟着讨伐司马伦。

前安西参军夏侯奭(音读shì)当时在始平,也聚集了数千人响应司马冏,还派了使者去相邀河间王司马顒。司马顒和长史李含商量以后,派振武将军张方讨伐夏侯奭以及部下,将夏侯奭腰斩,司马冏的檄文到了以后,司马顒就把夏侯奭的使者押送给司马伦,还派张方带兵帮助司马伦。张方的兵马到了华阴时,司马顒听说司马冏的兵力十分强盛,又召回张方,转过来依附司马冏和司马颖。

讨伐司马伦的檄文到了扬州时,人人都响应司马冏,刺史郗隆的侄子郗鉴以及几个儿子都在洛阳,所以郗隆有些犹豫不决,召来幕僚共同商讨。

主簿赵诱、前秀才虞潭,提出上中下三条计策:上策是郗隆率精兵去许昌协助司马冏;中策是派将领带兵和司马冏的部队汇合;下策是派少量兵马看情势给予司马冏协助。

郗隆退下众人后,又和别驾顾彦商量,顾彦却说,赵诱他们说的下策其实是最好的。治中留宝、主簿张褒、西曹留承听说以后,立即来找郗隆,劝他响应司马冏,发兵讨伐司马伦。郗隆不听,把檄文留在手中六天都没有下发,将士心中有了怨气,当时参军王䆳镇守在石头,将士都纷纷去归附王䆳,郗隆派人去阻止都不能成功,将士们直接拥王䆳反攻郗隆,郗隆父子和顾彦都战死,首级被传送给司马冏。

安南将军、监沔北军事的孟观,他通过夜观星象,发现紫宫代表持帝的星座并没有变化,他就认为司马伦不会败,就坚持站在司马伦这一边。(孟观只观星象,不观察当时事情人物的发展,所以最后遭败。)

司马伦和孙秀听说司马冏、司马颖和司马顒起兵,大为惊惧。司马伦就假冒司马冏写了一份奏章,说自己被盗贼围攻,无法抵御,请求朝廷发禁兵援助。

司马伦把这份假奏章拿给公卿大臣观看,然后就借这个理由发兵。以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率七千兵马从延寿关出兵(延寿关在河南缑氏县);派征虏将军张泓、左军将军蔡璜、前军将军闾和率兵九千从崿阪关出兵(崿阪关在河南阳城县);派镇军将军司马雅、扬威将军莫原率兵八千从成皋关出兵(成皋关在河南成皋县),三路兵马共同抵御司马冏。

派孙秀的儿子孙会督领士猗、许超带着宿卫士兵三万抵御司马颖。召东平王司马楙为卫将军,都督各路兵马。又派京兆王司马馥、广平王司马虔率兵八千,作为孙会、士猗和许超的后援部队。

安排好兵马以后,司马伦还是担心不已,他和孙秀日夜祈祷,用巫术求福,又请来巫师挑选出战的日期,派人在嵩山穿着羽衣,假称是仙人王乔,说司马伦的皇帝宝座会永久安宁,会平安无事,以蛊惑众人之心。

张泓等人进据阳翟县,和齐王司马冏交战,连连得胜,司马冏退兵到颍阴县,张泓乘胜追击,双方又发生交战。孙辅和徐建的军中夜里发生了混乱,他们回到洛阳假称司马冏兵力强盛,势不可挡,张泓等人已经被歼灭。司马伦听了以后大惊,连忙召回儿子司马虔和许超回京自卫,在他们还没到京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说张泓正在大战司马冏,司马伦又让许超回营。

张泓等人开始全力进攻司马冏部,结果被司马伦反击打败,孙秀假称说司马冏已被攻破,并且擒获了司马冏,还让百官都来庆贺。

成都王司马颖的前部到了黄桥时,被孙会、士猗和许超打败,杀伤一万多人,将士震骇。战前失利,司马颖就打算退兵到朝歌县,卢志和王彦就劝他说,现在敌人得胜,就会有所松懈,如果现在退兵,就会士气大减,再说了,就算再战也未必再败,不如重新挑选精兵,趁敌人没有防备,连夜出击,这是用兵之道所谓的“奇兵”。司马颖就听了这个建议。

刚好司马伦奖赏他们黄桥一战有功,士猗、许超和孙会一样都持节符,这让三个人各不听从对方的,军政意见又不统一,况且轻看司马颖,所以军中毫无防备。司马颖率兵出击,双方在湨水大战,孙会部大败,弃军南逃,司马颖乘胜追击长驱直入济河。

自从司马冏起兵,朝中百官都想趁机诛杀司马伦和孙秀,孙秀也知道,所以他吓的不敢走出中书省,现在听说孙会兵败,更加忧闷烦扰。

孙会、许超、士猗兵败回京以后,就和孙秀商量,有的人建议再次聚集部队出战,有的人说不如焚烧宫室,把反对自己的人全部诛杀,挟持司马伦去荆州或者宛城,又有的人说走水路入海,一时之间,也没最终的决定。

左卫将军王舆和尚书公漼率领七百多人从南掖门进宫,三部司马在宫中作为内应,攻打孙秀、许超、士猗,将这几个人全部斩杀,又杀了孙奇、孙弼以及前将军谢惔待人。王舆屯兵云龙门,召集大臣进殿,逼迫司马伦下诏:说自己是被孙秀误导,从而惹怒了司马冏等人,现在孙秀已经被诛杀,重新迎太上皇(司马衷)回宫复位,自己告老回乡。

传诏者拿着诏书下令将士解兵,由黄门带着司马伦从华林东门出宫,和太子司马荂全部送回洛阳城中汶阳里的府中。(这个府第是司马伦的私人府宅)

派数千人到金墉城重新迎回晋惠帝司马衷,晋惠帝从端门进宫升殿,下诏把司马伦和司马荂送到金墉城。广平王司马虔(司马伦的儿子)原本是从河北还兵京师,走到河南鞏县西的九曲时,听说宫中有变,赶紧丢下部队,带着数十人回到府中。

晋惠帝重新回到皇位以后,改元年,大赦天下,又派使者去慰劳司马冏、司马颖和司马顒。

梁王司马肜等人上表,说赵王司马伦父子大逆不道,应当诛杀。朝廷派了尚书袁敞手持节符去金墉城赐死了司马伦,将他的儿子司马荂、司马馥、司马虔、司马诩全部收押诛杀。还有那些支持司马伦的大臣全部罢免官职,至此,司马伦一党全部被消灭。

接着,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顒都相继到了京城,司马颖派赵骧和石超去阳翟协助齐王司马冏讨伐张泓,张泓等人归降。

接着又斩杀了张衡、闾和、孙髦,蔡璜自杀身亡,诛杀了义阳王司马威,襄阳太守宗岱斩杀孙旂,永饶治令空桐机(姓空桐)斩杀孟观,这些人的首级全部被传送到洛阳,并且夷灭三族。

自司马冏起兵到结束,这场兵变一共经历了60多天,战死者近十万人。

公元301年,立襄阳王司马尚为皇太孙,他是晋惠帝的孙子,原太子司马遹的第三个儿子。

六月,齐王司马冏率部队回到洛阳,共有数十万人,威震京城。俗话说盛极必衰,司马冏领头起兵消灭了司马伦党派,迎晋惠帝复位,从而,司马冏开始手握朝政大权,地位登上顶峰,这也给其他想要争权的藩王有了借口,起兵讨伐他。(接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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