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探索政治与能源的正确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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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能源政策的制定，应“建立排除感情的合理决策机制”——收集数据和专家的意见，重视这些然后做出决策；不要被民意左右，但要尊重民意。

关键词：能源、政策、核能、民意、决策机制

比尔·盖茨的“合理能源政策论”

从2012年到2017年，笔者参与了Agora研究所的能源研究网站GEPR（全球能源政策研究）的运营。该网站是在微软创始人、现今在从事慈善活动的比尔·盖茨的支持下创办的。盖茨认为其可以帮助解决贫困问题，聚焦能够大量发电的新型核反应堆，并参与开发企业的经营。他曾向Agora研究所的所长、经济学家池田信夫提起过这样的宗旨。

比尔·盖茨（来自维基百科）

“在能源问题上积累了大量的研究，重要的数据基本上都是公开的。即使是新的技术，数据也会马上公布。经济效益、环境负荷、效率等都可以全部知晓。剩下的问题就是在看清该技术的利弊之后，做出合理的选择。在做出决策时，不要被政治和大众的情绪所左右。为制定问题解决策略的人和相关人员提供信息，进而提高决策的质量。这关系到能否建立高效率的能源系统。我想创立提供这方面信息的智囊团。”

盖茨的想法很合理。2012年，东京电力公司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发生后，日本的能源政策上“憎恨核电”的情绪蔓延，受此影响的民意和素人政治家对政府和电力行业进行了发难。其余波还波及到天然气、石油、液化气和制造商。

笔者身为GEPR的一员，努力想提供正确的信息。但是，仅仅依靠合理性是无法改变日本社会的。即使收到优秀专家的投稿，采访到好的信息并公开，也只是被认为“说得很好”，大多数情况下都无果而终。无论政策还是产业，不能光说说而已，必须建立改变社会的机制，而这超出了个人能力。

尽管如此，盖茨说的是对的。能源问题大都取决于数据。基于数据制定决策就好，但是如果不使用这些数据，做出奇怪的决策，就无法建立合理的能源系统，问题得不到解决。

日本在过去的10年就是如此。

以河野太郎为例分析个人与政治的关系

对企业来说，错误的决策会造成损失，导致项目流产或公司倒闭。但在政治领域，错误的政策会一直持续下去，对相关企业和个人造成负面影响。最近，日本的反核电情绪已经平息，但众议院议员、内阁府特命担当大臣河野太郎的行动却引人注目。接下来分析一下能源政策与个人的关系。

河野太郎（图源网络）

大众对河野太郎的关注度依然很高。在接下来的首相问卷调查中他也名列前茅。但是在能源政策方面，他对电力、核能产业及其政策怀有异常的敌意，并过度扶持可再生能源，这样的行为存在问题。

2016年年底，笔者采访了河野先生，询问他对能源政策的看法。当时的他卸任了内阁府特命担当大臣（行政改革），在政府内没有职务。可是他对电力行业的敌意让人吃惊。当时，除了这次采访外，他也公开表示过同样的想法。

虽然笔者不反对核电，但作为核能政策根基的核燃料循环政策是错误的。该政策的推进给国民带来巨大的负担。为废除该政策，只有成为首相，推进国策的制定。

掌权者对特定行业的敌意

河野曾担任外务、防卫、疫苗接种等备受关注的大臣职务。现在是负责消费者厅的内阁大臣。

从今年6月开始，受管控的电费将上涨。河野作为内阁负责人介入了此事。大型电力公司垄断价格和不正常阅览顾客信息的问题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他在记者招待会上提到了这一点，说道“电力公司真是岂有此理。”媒体大肆报道了他的发言，支持河野的介入。

当然，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电费上涨会直接影响家庭生活，因此有必要验证其合理性。不过，此次涨价并非电力公司想要获取不正当利益，而是由于日元贬值、国际能源市场混乱以及核电站停运导致电力公司收益恶化。尽管如此，河野却想把电力公司当成黑心企业。

笔者猜测，他可能是因个人感情而攻击电力公司。行政中立性、公平性受到质疑。而且他懂得如何有效地使用权力，如何煽动舆论，是一位有能力的政治家。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在欺负特定行业，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给我一个懂日语的家伙。难道你不懂我说的话吗?”《周刊文春》刊登了一段2021年河野怒斥资源能源厅干部消极对待可再生能源的视频，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他对自己认定的敌人采取严厉的应对。

一部分人欣赏河野的行为，但是反对的声音也很大。在自民党内，河野受到了批评。在2021年9月的自民党总裁选举中，河野输给了岸田首相。日本有12个道县拥有核电站，河野在这些地方的自治团体选举中都以失败告终。河野反复强调“不是反对核电”，但似乎没有人相信。

聪明的河野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但他仍然保持对电力行业和核能持敌视态度。

寻找适当的政策决定形式

今年4月份，一位曾担任过经产省最高领导人的有影响力的议员在非公开谈话中向笔者总结道，“东电事故后的电力自由化与能源政策截止目前是失败的。”他表示，“鉴于现在电力公司经营恶化和能源供应不稳定，谁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虽然政府不能承认错误，但是要恢复信用是非常困难的。”

我们应该重新思考围绕能源的社会共识。东电事故之后，民意在左右摇摆。现如今这一切尘埃落定，河野太郎开始操纵权力，操纵民意。过于依赖别人，也有可能发生这样的问题。无论怎样，都没有带来好的结果。

在东电事故发生之前，各能源行业都在倾听现场和当事人的声音。特别是在电力领域，东电收集了业界内的意见，与行政当局进行了反复讨论。福岛事故之后，这种做法被批判是“相互勾结”，于是终止了。

必须探索制定新政策的方法。民意参与、专人负责机制、紧贴行业这三种方法都失败了。最理想的做法应该是参考一开始提到的比尔·盖茨的想法，“建立排除感情的合理决策机制”。收集数据和专家的意见，重视这些然后做出决策。不要被民意左右，但要尊重民意。建立机制似乎相当困难。但是，如果没有机制，能源产业的前景将会很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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