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说唐诗：雍陶《自述》

 

万事谁能问，一名犹未知。

贫当多累日，闲过少年时。

灯下和愁睡，花前带酒悲。

无谋常委命，转觉命堪疑。

 

这首诗还有一个诗题，叫做《下第》，说的就是作者在一次科举失败后的落魄状态。

之前我们欣赏过丞相儿子李廓的《落第》：榜前潜制泪，众里自嫌身。气味如中酒，情怀似别人。暖风张乐席，晴日看花尘。尽是添愁处，深居乞过春。

看上去，两首诗说得差不多嘛。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别。雍陶诗中有句“贫当多累日”，哭了一声穷。这个，李廓没有。

雍陶这首诗，在他自己眼里，应该是“还行”，既非最得意之作，也不是拿不出手；在别人眼里，也应该是“还行”，虽非震撼心灵的伟大作品，但毕竟道出了众多寒门举子的真实心境；实际上，这首诗也是“还行”，不是什么千古名作，但也有一两句能让人记住。

这种自己的看法、别人的看法和实际上的情况基本吻合的状态，叫做“这就对了”。

一首“还行”的诗，拿来说啥？其实今天的重点并不是诗如何如何，而是诗人如何如何。

雍陶后来还是中了进士，然后他慢慢往上爬，直到官居简州刺史，世称“雍简州”。此时在他自己眼中，他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了。雍陶自比谢朓、柳恽。

一个雍简州一个谢宣城一个柳吴兴，都能写个诗。这么比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但是，谢朓柳恽，人家可是高门大姓出身呀，南朝门阀氏族，你一个苦出身能比得了吗？

在别人眼里，雍陶恐怕是个“各色”的人。他恃才傲物，随时会看不起人。但是细究起来，他又没多少自傲的资本。

实际上的情况，雍陶基本就是“还行”。官位还凑合，诗作得还可以。

自视甚高，别人觉得各色，实际上就那么回事。这三方面捣鼓不到一块呀。于是雍陶的人生……这回先总体描述一下，后面再细说吧。

来源：深圳商报 2018年03月0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