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操，留住渐远的乡土记忆
本报记者 赵博
俏丽的红头巾、亮绿的健身服，右腿半蹲，左脚后跟点地，手撮一丛“秧苗”，时而高举过头，时而轻盈落地，嫩绿的“秧苗”像在跳舞——舞动在田间垄头。
仔细看去，舞蹈中的妇女已不年轻，但她们的姿态中依然透着一股青春的激情。“这是我伲嘉定的插秧操。”60岁的马陆镇居民张德娣说，两周前，这浸润着乡土气息的农家操还出现在上海市第一届市民运动会嘉定展示周的闭幕式上，“给我们马陆农民露了脸、争了光。”
那味亲切的农趣农乐
走在马陆镇的乡间小道上，往日的农家小院越来越少，昔日的农民搬进了齐整的公寓房。刚过花甲之年的张德娣来自马陆镇彭赵村，曾经务农，随着马陆城市化的推进，2005年张阿姨家的农田上盖起了厂房，她进厂成为一名出纳。年纪渐长，腰椎、颈椎等老毛病都冒出来了。退休后，张阿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恰好镇里的体育健身俱乐部招募会员，她第一批报名参加，从去年开始学习插秧操。一年来，她在重温那亲切的农家乐趣的同时，腰板儿直了，腰椎颈椎的老毛病也缓解不少，“以前的酸痛感现在都没有了。”
插秧操队有30多位老阿姨，但这支娘子军中有一名“洪常青”——66岁的朱庆云是这支队伍的召集人。老朱以前的活动场所在镇上的棋牌室里。坐上牌桌，没有七八个小时下不来。前些年，他被检查出患有肿瘤，医生“命令”他离开烟雾缭绕的棋牌室。老朱遵命告别棋牌室，练上了农家操。“养病是三分靠药，七分靠精神。”老朱把自己的感受编成了一句顺口溜：心情舒畅利健康，运动总比吃药强。在马陆，像老朱这样走出麻将室走进运动场的居民还真不少。当地流行着一句话：种田郎，住楼房；四方城，冷一旁；庄稼汉，健身忙。
从麻将室到健身房，说着容易做着难。马陆镇文化体育中心副主任李于清还记得，2007年创编农家系列操，从扇鼓舞、葡萄操到插秧操，参与者是清一色的娘子军。李于清寻思，既然有适合柔美女性参与的葡萄操、插秧操，为何不能开发一套适合男性健身的农家健身操？他请来上海体育学院教师采风，最后为爷叔们开发出了一套刚柔并济的扁担操。“在我伲农村，插秧是女性为主，挑担是男性的活计。男女老少都有适合自己的健身操，大家都很开心。”朱庆云告诉记者，前两周，他和老伙计们参加了市民运动会嘉定展示周的闭幕式，“我伲扁担操也走上了大舞台。”
那份浓浓的乡土情怀
在马陆镇，插秧操、扁担操红红火火，但真正插秧、挑担的农民已几乎绝迹。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外，孩子们已经淡忘了那份农耕岁月的记忆，“很多孩子连锄头、扁担都不认识了。”李于清说，之所以要推广农家系列操，初衷是希望通过体育，保存那份农家的民俗记忆。
张德娣还记得，前两次在镇上表演，台下的孩子扯着妈妈的衣角问，婆婆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妈妈答：那是秧苗，我们每天吃的大米就是从绿绿的秧苗长出来的。听到这话，张阿姨心里很宽慰。
从嫩绿的秧苗到金色的稻谷，那阵阵稻花清香还印在许多马陆镇老人的脑海中，如今他们希望用体育让它传承下去。李于清说，未来三年，马陆镇计划借助老体协的平台，将插秧操、葡萄操、扁担操推广出去，逐渐形成一个农家健身操的品牌，“这也是对下一代的传承教育。”
农家操在上海具有悠久的历史。上海市农体协副秘书长计策也表示，下一阶段，农体协将推广这些带有农趣、农味、农乐元素的项目，将农民健身与农家乐等旅游项目结合起来，促进农民健身，繁荣农村文化。
■名词解释 农家健身操
农家健身操源自农业劳作，借助农民生活用具或生产工具，反映朴素的农家生活。在上海，农家健身操普及甚广，有宝山庙行的农家秧歌、崇明的农家舞蹈、青浦的农家舞等等，表现出农趣与农味。从2007年起，嘉定马陆镇陆续创编了扇鼓、葡萄操、插秧操、扁担操等多套农家健身操，还原了当地农民生活。上海市农体协副秘书长计策认为，农家健身操是体育与文艺的结合，既是健身操，也是健身舞，是对传统农业舞蹈和农民健身的创新。
日期：2012-11-03 作者：赵博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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