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里走出的女子
———读雪小禅
文｜朝花夕拾 图｜网络 编辑｜烈马青葱
一数书柜，吃了一惊，不知不觉，雪小禅的书已经买第十本。
读雪小禅，是中年以后的事。年轻的时候，《意林》《读者》之类的杂志常读，也常见雪小禅这个名字。但不是太爱读，粗粗看过，感觉总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在大家都是喜欢风花雪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我并不太喜欢，或许是因为身体不佳，早早考虑前途未来命运的缘故，骨子里开始倔强，更多的是执著与自尊。对那些情爱故事，不太在意。
中年后的某一天，不知道因了什么，去书店，第一次买了雪小禅的《烟花那么凉》一口气读完，就爱上了。
她的文字那样暧昧腻骨，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游离在你身旁，似乎南方的梅雨季节，太阳惨白着脸，扁扁地悬着；阳光弱弱的，似有似无；空气中氲氩着润泽的气息。花开得总不那么纯粹，含羞带涩，雨落梨花。让人心头疼痛，怜惜中，感到一丝刻毒：极致的美的毁灭，无以复加的丑的蔓延，皆有点不甘平淡之后的波澜，让人痛到窒息。说着珍惜，却在抛弃；说着挚爱，却在绝情；说着永恒，却在背叛。畸的爱，似乎受了罂粟花儿的蛊惑，赴汤蹈火，最终粉身碎骨，一败涂地，输掉了整个人生。
爱，总是一个人的事，与被爱者无关。经年不变，却在被爱者知道这么多这么多年，自己被爱着的时候，爱倏忽就消失了，却原来这爱，是爱者的沉疴，只是他不知道，以为自己是爱着，那么伟大悲壮的爱着，却原来，他爱的是他爱着的感觉，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那份情，她，不过恰好成了他爱着的载体。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时间隧道在她身上留下的种种印痕。他忽然就不爱了，因为他爱着的时候是幸福的，更重要的是他爱着的感觉终于被对方知晓了，他的一个个夜深人静的自言自语，在某一个时刻，被需要的那个人全听了去。他全身而退，潇洒脱身。徒留她，在明白了他的爱，还没来得及重新感动，爱又消失了，徒留她用余生，追悔或者痛苦。
爱的绝情爱的残忍爱的无望爱的痛苦爱的病态，爱的让人痛不欲生。读后总觉让人无端的憋出了一身汗，滑腻粘滞，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却又无处可宣泄，于是心情黯淡起来，感觉花凋叶落风雨侵。
雪小禅当生活在旧上海，似一个曾绝代风华而逐渐过气的女子，着一身旗袍，摇着纸扇，在躺椅上，慵懒而颓废，摇过时光，摇过爱情，摇过生命的点点滴滴。
感觉她更接近红楼翠阁香艳浓丽婉约缠绵的宋词。凄凄惨惨戚戚的晓风残月，二十四桥仍在的冷月无声，都有那无骨的魂的影子，透着那媚，飘着丝诱惑的气息，带满心的薄凉，在潮湿的阴暗里，游荡。
雪小禅，用她那独到的感悟，漫谈私语人间万象，宽厚也好，薄凉也罢，都是我们要用自己的心去细细品味的。人生，当是那绚烂的烟花，繁华落尽徒留寂寥，更该是那满山的野花，在该盛开的时候盛开，肆意泼洒自己的情怀，然后，在颔首凝笑中，从容走向人生的金秋。
作为读者，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心头变得淡然了。再阅读，基本不去那些深奥的学术气息浓厚，高深厚重的书籍。
只看些闲书，用那些温暖的文字，温暖自己的心。
有时候就想，那些我喜爱的女作家，例如席慕蓉，迟子建，雪小禅，她们都生活在怎样的家庭里，才能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如同席慕蓉诗中说道：“感谢你的爱，你爱着我现在的模样。不是改变，而是无穷尽的包容。从青春年少到白发苍苍，你一直这样的爱着….. ”只有在无限的理解和包容下，才能写下那样充满爱与温暖的文字吧。或者如迟子建，知己般的亲密爱人去了以后，孤身一人，却带着爱人的精神和灵魂，感悟生活，写下那些自己愿意写的文字，字字刻骨，行行铭心。如雪小禅，百度里看见了这样的简介：夫木讷不多言，但对雪小禅极好。这一句话就够了，我愿意相信它是真的。我不是八卦到品尝到好吃的鸡蛋一定要去认识下蛋的母鸡的庸人心态，而是想着这样的女子身边应该有一个理解包容的男子，让她过着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状态。
我揣想，这些女子的背后，如果不是孤独一人，便一定是要有温润如玉或温暖如春的男子，有一颗慈悲的心包容的情，他或许不会写文章甚至不爱读书，但是他能懂得爱与包容，懂得身边这个女子，知道她在生活中是那样的单纯明朗，只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变换着角色，复杂或者世故。爱着她，理解她的一切，哪怕她望花垂泪，哪怕她喜欢一个人独处黑夜享受孤独，哪怕她一个人万水千山走遍，他也不抱怨不聒噪，只安静地陪伴。
如此，才有雪小禅的禅意人生。才有迟子建等身著作。才有席慕蓉一生的少女情怀。
任她文字的光阴里肆意挥霍，任她天南地北的自由来去，访友，访花，访水，访一座城市访一座山村，访一座寺院访一处废墟。
世间有了雪小禅这样一个女子，远远地瞧着她，从宋词里走出。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心中流淌出来的文字，就如同住在院子里的芭蕉，在黄昏的细雨里，滴答滴答，直到天明。暗合了多少人的心事？多少人无处安放的情绪，在字里行间，找到了一丝慰藉？
作者简介：许新杰，女，笔名朝花夕拾。新疆兵团二代，70后。教师。业余喜欢写点文字。有二百余篇散文小小说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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