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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苑】归去来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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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5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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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辞

文   唐辉霞

      火车开动起来,嗡嗡作响,脑壳硬生生的扯着疼,情绪突然跌下来。思绪万千像个怪物,活到三十几岁,我究竟坐了多少次的火车?

      最早应该是十岁那年,父亲领着全家人去广州,依稀记得人多扒车窗,坐厕所口子,空气憋得很,回来后一周还觉得地板在动,火车带我见到了一个更大的、更繁华的世界。我,见世面了!

      最冒险的一次是跟父亲吵架。一个人站25个小时去了云南,21天的流浪,“作贱”着自己,为了省房租和不认识的人睡一床,扮原住民去藏民区(免了40元的门票),跟一大帮人喝青稞酒吃烤肉。火车让我知道我有多勇敢!

      读大学时,火车很慢,绿皮,站票,晃啊晃,晃啊晃。于是跟好朋友们一起晃啊晃,想着是不是会快点,火车让我有了心里的去处。

      谈恋爱了,火车还是很慢,但是心好像热热的,因为下了车他就在那里了。谈了恋爱也管不着它慢不慢了,因为他就在身边了,火车带着我们去美丽的风景。

       后来火车变快了,可爸爸生病了,回家很快也觉得慢。爸爸喊着“痛!”走了,他解脱了,可是慢慢的、慢慢的,爸爸却变成我的口头禅,突然发现再也数不出一个,一个像他那样包容我的人。如今,两位爸爸都走了,都没有见着最后一面,是火车错了,它老是那么慢慢的!

      火车最终把我们带回了我们来的地方,乡音不改,我们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你认识我吗?我来过么?没有人记得了,我想想,我又要嚎啕了。

      胸口憋闷得很,厕所的臭气不合时宜地来了,灌入我的鼻,吹入我的发,钻进我的衣服口袋,感觉自己由内而外地臭了!像老家田埂旁的粪坑,楼下的鸡鸭猪圈,老宅子里腐败的桔梗淤泥。但是,不对啊,那里有老父亲辛勤劳作的身影,有他咧着嘴灿烂的笑容。对于他而言没有臭,而是万法的自然,他多爱它们啊!每天都要去亲近它们,下雨算什么,刮风又能怎样,他就是爱得深沉,那种眼神正如他看着我的儿,他的孙,纯净,祥和(我们见面不多,那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

       操劳一辈子的爸爸,一身病痛的爸爸,您走好啊,腿脚不利索,别走的太快!

唐辉霞,高中数学教师,爱旅行,爱摄影。闲暇之余喜欢写下旅程中的趣闻,记录下心中的点滴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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