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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的田园风景

01

终于抽空和弟弟回乡下看看。首先迎接我们的,当然是小黑,它仍旧被母亲拴在院门口,谁叫它老是去菜园田间捣乱呢?

小黑大老远就看到我们下车,拼命地摇着尾巴,照常咧开了嘴笑着,毫不例外地挡住我们的去路,非得叫我们摸一摸它踢一踢它才肯放我们进门。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种的菜,青瓜藤蔓上挂了花,只是还没长出我能吃的小青瓜。

捆藤架的塑料带,是春节时母亲到县城时邻家老板给的。母亲刚开始是在地上看到了一根,就很爱惜地捡了起来,说这种塑料带耐用结实,可以捆藤架。

邻居听到了,马上抱出一大捆给母亲,母亲开心极了,连夸着邻居热心肠。

我向邻居道了谢,邻居却说谢什么,我去年都吃了你母亲拿来的酒糟,真好吃,还想买呢,只可惜你母亲不是做来卖的,只是做点让儿孙们吃吃而已。

这边的蒜苗丛里长出了好多根蒜苔,大概也不会吃了,直接长大了做蒜苗种子了吧,挨着蒜苗的苋菜好嫩。

这些天,母亲一直在养身体,大概也没有上街去卖菜,苋菜都密密麻麻的,挤得不可开交,等会我要摘一些回县城。

苋菜过去就是一大垅稻田,秧苗正绿,如今都不用从前的那种手工插秧了,母亲说她这次是直接播种谷子下去的,有点密。

进了屋,母亲却不在家,难道身体好些了,又去哪个菜园里忙活了?

02

前几天因为腋下长了泡,自己拿烧酒消毒,还找草药去敷,结果伤口溃烂得吓人,侄女一看到赶紧拨了我的电话惊叫着:姑姑,奶奶腋窝下全烂了,她都不告诉我们,自己搞什么偏方,也不去看病。

我们赶紧“命令”母亲来县城看病。第二天弟弟就把她带到县城来住院,洗了伤口,打了五瓶消炎的点滴,没想到打第三瓶时就说不舒服,头好晕,换一瓶打又好些,打最后一瓶突然晕得厉害,没打到一半就直接不打了,糟了,竟把眩晕症给打出来了。

母亲睁不了眼,又呕又吐,这不要了命了,不要说干活,连东西都吃不了,一吃就吐,母亲苦不堪言,这可怎么办呢?

所幸第二天小弟和姐姐送母亲去镇上一个老中医那里治疗,拔罐敷中药,两三天后身体渐渐复原,伤口也渐渐好转。

有小弟这些天在家,陪母亲治病照顾着母亲的吃喝,我们都放心多了。

话说这人老了,有个儿女在身边照顾是多大的福气呢。

母亲一个人孤居在乡下,总是自得其乐地忙乎着屋旁的菜园和一亩三分田,一有身体不好就自责得要命,又拖累儿女忙前忙后,她期望儿女去外面多挣些钱养家。

院子里还晒了些油菜,颗粒饱满,等晒干了收了籽又可以榨出清香的菜籽油,炒出香喷喷的农家菜,这田园生活是母亲所喜爱的。

屋前小溪里的水还是那么清,潺潺流过,父亲从前跟我说过,那是槎滩陂分下来的水,附近的农田都喝的这支水。而父亲再也不喝这支水了。

03

小黑很听话地坐在屋角,依旧咧开了嘴在笑,有亲人回来了,它最是开心得不得了。

去年二月,小黑还是我店门口的一条流浪狗,抱回了母亲养,如今毛发油光黑亮的,母亲把它养得那么好,一天喂它三顿,吃得比人多,一顿都不会少。

突然小黑摇着尾巴朝着路口蹦蹦跳,是母亲回来了。

只见母亲推着手推车慢悠悠地在路上走回来,她去了老村婶子家,今天村子里在酿烧酒。

酿烧酒是要一定手艺的,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主导着流程。

一家一家轮着来,谁家要酿烧酒,就先准备好原材料以及柴火,等老人来操作,当然,轮到谁家酿,谁家就要派人去烧火。

我看到的原材料大概就是做过水酒的酒糟再加些谷壳吧,我后悔没问问到底还要不要别的秘方,有知道的告诉我哈。

弟弟用小推车分了三四次把母亲的原材料推去婶子家,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酒香,很奇怪,我这不会喝酒的人,居然贪婪地深呼吸着这扑鼻而来的香味。

这香味就像小时候,母亲蒸好的糯米酒,用干稻草盖了两三天后,然后就溢出了香味,然后母亲就会舀出一些甜酒糟给我们尝尝。

我看到邻居小英姑姑在慢慢地烧火,有一根管子是出烧酒的,一点一点掉到灶上的不锈钢盆里,我看到的时候不多,据说后面火候到了会越来越多的酒出来,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如果遇上爱喝酒的,必定会忍不住舀一勺先过把瘾。

04

母亲突然盯着我的脚看,你的鞋会不会弄脏,我要松下菜园里的土?

没这么快轮到我家酿酒,母亲想着那捣鼓下菜园。我是穿着皮鞋回来的,可是没关系呀,沾到土可以洗的呀。我扛着锄头就到母亲指定的地方开挖。

原来是种白菜和麻子菜的地盘,现在都吃完了,就换上种豆苗了。

我挖着土,母亲在那边捡起掉落在地的青瓜的枝条,一根一根地挂在藤架上。

我三下两除,不一会就把这一小块土挖完了,出了一身汗,我扛着锄头就要回家。

母亲却说,前面还有啊,中间的麻子菜要留着,做种子呢,右边还有一小条呢,还有那边还有一长条呢。

小弟也在前面开挖,母亲在旁边捡去杂草。

哇呀,今天任务可真不少,母亲可是逮到我们干活了,邻村的一个婶子走过来,很羡慕地对母亲说:这么多干活的,今天你家的豆苗都可以种上了,开心了你!

把地整完了,弟弟再劈了些柴,等下酿烧酒要用的。

返回县城时,母亲装了满满的一袋苋菜和空心菜给我,我也毫不客气地带回了一大把的田园治愈系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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