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次回老家呆了半个月，和七十岁的父亲朝夕相处了十多天，我对父亲有一点意见：他一点也不爱我！
一天，我请他到镇街上吃羊肉粉，店里没有芫荽配料，女老板拿着一把芫荽急匆匆地在水龙头下冲洗，一点也不认真，就担心我们嫌慢跑了似的。
我就对着女老板说“不急不急，我们不饿，慢慢洗。”
谁知女老板竟答道“我是急性子，干活风风火火的！”
我担心芫荽不卫生，就委婉地安慰她：“一般美女都是很有耐心的，你那么漂亮！”
刚说完，就被我父亲责备到“你这个东二，话都不会说！”，我抬头望他，结果被他骂了半天。
我心里特别烦，但在大街上，我没有反抗，不过，在家里我也不敢反抗！
我一直忍气吞声，直到将羊肉粉吃完。
回家的路上，我问我七十岁的父亲为什么刚才要骂我，他凶光毕露地说“你调戏女老板！”
二
有一天，我和父亲去医院看望我七十一岁的母亲，我给母亲买了一些水果。
在医院的时候，我叫父亲吃李子，他说硬，咬不动，我叫他吃葡萄，他说酸，他不吃酸的——，后来，我挑选了一个又大又甜的香蕉给他，当着我母亲的面“威胁”道：“您再不吃，一会儿不允许坐我的车，让您走路回家！”，结果，他吃了两个香蕉。
三
我母亲一直很怕我父亲，但这次回家我发现一个大逆转“我父亲开始怕我母亲了！”
有一天早上，从不洗菜的父亲竟一边洗菜一边埋怨我母亲“你妈太喜欢骂我了，一开口就是死呀活呀的！”
我想到以前我父亲欺负我母亲，我就一股火冒起来，我勇敢地回敬我七十岁的父亲“您打我妈的时候，您忘记了？！”
他厉声呵斥道“我什么时候打你妈了？！”
我就告诉他以前的一件事：
一天，他吃酒醉了，从外面回来，他不沿路走，偏要朝我家的围墙爬，怎么也进不了家，我妈去牵他，他还打我妈。
我父亲听罢，厉声呵斥道“那是年轻时候的事！”
四
七十一岁的母亲出院了，但摔伤的左手还在用布挂在胸前。
我把母亲扶下车，只见七十岁的父亲在车旁恭候相迎，我母亲则旁若无人地进了屋，换上鞋子，马上开始视察工作，我和父亲跟在她的后面。
第一站是厨房，我马上告诉母亲，“碗全部是我洗的”。我母亲点头表示满意。
第二站是猪圈，我父亲马上说，他今天刚喂了猪。我母亲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
第三站是羊圈，我父亲又马上说，他刚喂完羊。但我明显听到羊“咩咩”叫了两声，有点饥饿的样子。母亲没有点头。
第四站是鸡圈，第五站是鹅圈，第六站是猫圈，第七站是狗圈——，花了半小时，基本上巡视结束。但很多功劳都被我父亲抢去了，我没有和他争，免得他被我妈骂，因为，明天我就回贵阳，即使我被骂，我也听不见。
五
第二天，我回贵阳了，晚上十点才到家，又累又困，草草洗漱睡觉。
清早醒来，阳光已将我家屋子洒了一片，特别像我小时候躺在茅草屋的感觉，不同的是，小时候的火笼边时常传来父亲吃水烟筒“扑通扑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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