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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多远

王 蓉

新年伊始，我们搬进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因为房子买的晚，再加上装修了一段时间，等我们入住时，这个单元的其他住户都已住了好长时间。

初来乍到，结识邻居就显得颇为重要，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搞好关系，平时缺个油盐酱醋之类的也可以借点应应急。

有了这个想法，我就刻意地留意起对门的情况。平常对门难得一见，上班下班，都有自己的作息时间，出门难得碰个面。要想打个招呼只有在下班的时间。所以那天吃完晚饭后，我打开自家的房门，在注视了对门家的红色防盗门良久后，还是轻轻地敲了敲，打算和对门打声招呼，认识认识。不一会，红色的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门上的保险链光亮亮的刺眼，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透过门缝冷冷地问我：“你找谁？”我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心被门上闪闪的链子晃得更加紧张，说话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说：“我是对门的，刚搬来，就住在对门。”中年人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我家的门上，停留片刻后又回到我的脸上，依旧是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问：“你有事？”我尴尬地站在那道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前不知道怎么回答，能有什么事呢，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还没等我想好怎样回答，对门家的防盗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只留下我呆呆地站在楼道里发呆。

第二天，我早晨起来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门家的阳台，幻想着和对门有一次对视的机会。果然，他出现了，用晾衣杆挑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往铁丝上挂。我连忙伸出手朝着对面晃了晃，想打声招呼问个好。可对门转身就回了屋，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我望着自己阳台上装的防盗窗，再看看对门家阳台上的铁栏杆，才意识到我们彼此成了囚徒。于是我只能在听到对门家的防盗门“哐”的一声响起时，轻轻地走到门前，才能在门上的猫眼里看到那个急匆匆的身影。

有一天，妻子问我：“咱对门是做啥的？”我说：“开门关门的。”妻子不解，问：“什么叫开门关门的？”我解释道：“你不是每天都能听到对门的防盗门开关的‘哐哐’声么，他不是开门关门的是什么？”妻子白了我一眼，说：“就你油嘴滑舌的。”其实这很冤枉我，对门有多远？从我家到对门只有五步的距离，可是，我却感到这五步如同咫尺天涯，让我只能久望而难以跨越。

对门有多远，答案是两颗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