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悲剧成因就是生不逢时。
生在了错误的时代,错误的家庭,一生所遇非人。阿富汗女性的身份和从小身处的环境让她一生能面临的选择少之又少,大部分日子都在暴力和委屈中度过。
书中的两个主角——玛丽雅姆和莱拉,面对同样的困境,表现却有着鲜明的对比。
受家庭因素的影响,玛丽雅姆一生委曲求全。遇到丈夫的大发脾气,她总是战战兢兢,时时刻刻都在容忍他和她说话的语气,承受他的指责、嘲弄和辱骂。即使被家暴,她的第一反应也是选择道歉求饶;
而莱拉面对同样的男人、同样的家暴,反应截然不同,即使知道打不赢,也要拼尽力气反击回去、奋战到底。
究其根结,还是在于玛丽雅姆前十几年得到的爱太少太少,不管是父母还是丈夫,都只教会她“顺从、忍耐”。前十几年与世隔绝地在山上泥屋里生活的人生,只让她学会了逆来顺受、忍辱求全。
01 刻薄寡情、不快乐的母亲
玛丽雅姆的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扎里勒,母亲,是扎里勒家里的女佣。
主仆二人苟且生下玛丽雅姆后,不被世俗所接受,母亲只能被迫带着孩子生活在乡村外围一处隐蔽的山上,住在富商为她们搭建的低矮泥屋里。
母亲原本就是个不快乐的人,正如玛丽雅姆的老师法苏拉赫毛拉说的那样:
“你知道的,我认识你母亲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我告诉你,当时她就不幸福了。我觉得她的这种结果,恐怕是很多年前种下的种子造成的。我想说的是,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的姑娘。”
天性的不快乐再加上长期离群索居的生活,逐渐将母亲磋磨成了一个刻薄的妇人,她渐渐开始心理扭曲,甚至对孩子的爱也扭曲到神经质。
她明明将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在了女儿玛丽雅姆身上,却又对这个女儿极其刻薄。一直以来她所给予的,只有嫌弃和怨恨,而没有温暖和爱。甚至,她还不止一次的告诉玛丽雅姆:
“如果你离开了泥屋,我真的会死去。”
结果,在一次玛丽雅姆寻找父亲的路上,她真的选择了上吊自杀。
这样的母亲,无疑给玛丽雅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是在母亲死后,玛丽雅姆仍然愧疚难当,她恨透了生日,恨透了父亲,更是恨透了违逆母亲意愿的自己。
02 有点爱但不多的父亲
玛丽雅姆的父亲是一个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布拉特首屈一指的富豪,也已经有了三个妻子和十个儿女。私生女玛丽雅姆的存在,让他既快乐又痛苦。
他会在每周四来泥屋探望她一次,会给她带来各种礼物,会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件树叶状的挂坠让她戴上,更会抱住她,将她举高高。
但这样的爱,始终无法突破世俗的眼光。
父亲放不下身份的尊卑,只能将母女俩藏在山中简陋的泥屋里;即使年幼的她孤零零的站在父亲别墅的花园里,渴望他接纳自己,最后看到的也是父亲冷冰冰地站在窗帘背后,冷眼旁观在寒夜里待了无数个小时的她。
甚至,当她求救的看着父亲,不想被三个继母急吼吼地远嫁给四十五岁的鞋匠拉希德时,父亲给出的回应也是:
“该死的,玛丽雅姆,别这样逼我。”
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安排了某些事的人。
03 暴虐粗俗的丈夫
玛丽雅姆最大的悲剧成因,还在于被安排嫁给了拉希德。
拉希德是一个典型的阿富汗旧式男人,对妻子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且脾气暴躁,重男轻女思想严重。
娶玛丽雅姆回家,只是因为自己中年丧妻又丧子,需要一个打理家务的女仆和生育儿子的机器。
当玛丽雅姆流产多次,最终导致无法生育后,拉希德逐渐变得暴虐,时不时就找茬殴打虐待她:
“自从公共浴室那天之后,四年来,又曾有六次希望从玛丽雅姆心中升起,但后来都告破灭,每一次都是流产,每一次都是瘫倒在地,每次都是比上一次更加匆忙地去看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拉希德对她更加疏远和怨恨。现在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令他高兴。她清扫屋子,确保他总是有一些干干净净的衬衣可穿,烹调他爱吃的饭菜。
有一次,万般无奈的她甚至还买来了化妆品,为他上了妆。但当他回家时,他看了她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赶忙跑进浴室,把脸上的妆全都冲掉,耻辱的泪水和香皂水、口红、睫毛膏混在一起流下来。“
玛丽雅姆心怀恐惧的性格再加上丈夫暴虐无礼的本性,使得她只能在家暴之下忍辱偷生。
不幸中的万幸,是终有一日她遇上了莱拉,一个美丽而善良,受过教育又懂得反抗的女子。
她从没想到过自己在遭受毒打时会有人冲过来,挡在她前面。莱拉的出现,无疑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暗淡贫瘠的生活。
活泼的莱拉和可爱的两个孩子,不仅带来了从未得到的爱和温暖,也使得原本心死如灰的她,渐渐把这三个人慢慢视为自己的亲人,尽心尽力地担任起外祖母的角色。
甚至是,心甘情愿为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大半生未曾获得多少爱的玛丽雅姆,最终在爱里选择了成全,亲送走了莱拉和孩子们后,她选择了去警察局自首。
这一刻,为真正的爱人付出的她不再恐惧,正如书名《灿烂千阳》所呈现的那样,她的内心充满了幸福与安宁:
“她想到她进入这个世界的身份,一个低贱的乡下人所生的哈拉米,一件人们不想要的东西,一次可怜的、后悔莫及的事故。一棵杂草。
然而,当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一个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的女人。她以朋友、同伴、监护人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以母亲的身份,她终究成了别人眼中的重要人物。
不。这样的死法并不算糟糕,玛丽雅姆想。不算太糟糕。对于一段开头不合法的人生来说,这是一个合法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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