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馆咖啡](华迅/摄)
去年编辑了一本名为《地图简史》的翻译书稿,出版时更名为《地图3000年——从神秘符号到谷歌地图》。
最初拿到书稿,我心里有点儿犯怵,毕竟前不久刚退了一部讲语言发展史的译作。
那部遭退稿的译作,原著本身十分有趣,但译后的文稿实不敢恭维。
译稿有个极为鲜明的特点(que dian):原著中所有信息在译稿中体现得分毫不差,而当词连成句、句连成段之后,整篇文稿则如同看毕加索的抽象画作般,艰涩难懂,不知所云。
正当我硬着头皮尝试打磨眼前这块骨头时,在一个策划群内看到了一位编辑发的长文与截图——分门别类地历数了一部艺术类译稿的各种翻译错讹。
看着他洋洋洒洒大段的慷慨陈词,隔着屏幕的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忍无可忍的愤怒与绝望。
我瞬间就体会并理解了他的苦衷——从那一条条的示例(zui zheng)来看,译文水准与我正在处理的那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甚至怀疑这两位译者是借助百度百科译完了书稿。
有了这样一部“前车”,当我一拿到《地图简史》译稿,便先对译者信息做了了解。查到的信息相对有限,只知道这是一位研究地图史的专家,翻译过不少地图类专著。
这是一部放眼全球,以地图发展的故事讲述人类探寻生存边界的历程,由此来展现整个世界地图构建、拓展、重塑与完善的发展史。
作者从古老的人类文明开始,通过对世界上罕见的早期地图的解读,对人类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向远方进行种种探索、测绘、尝试过程的展现,勾勒出了人类主流地图形成与发展的整体脉络。
作者以真实可考的史实,泾渭分明的地理要素,各个时期不断演变、细化、“生长”的重要地图,以及参与其间的人物、发生在其间的故事,乃至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事件为要素,回溯了自上古至今地图史的发展历程,让我们对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地图的演化与概貌有了清晰的认识。
地图绘制与更新的前提,是航海家的无数次远征与探险家的不停跋涉。所以,整个地图的演变“生长”史,就是不同时代、不同地域里不计其数的远洋航行与探险历程的演进史。
这种以理性的科考视角与感性的故事推进交错进行的叙述,让我们了解地图演变史的同时,也对人类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的漫长发展史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令我颇感惊讶的是,为绘制最新的地图,探险家、航海家、制图师、历史学家,甚至出版地图的编辑也会亲自穿越群山,进行实地探测考察,然后根据测绘数据进行地图的制作:
1842和1843年的夏天,历史学家和制图师彼得·安德烈亚斯·蒙克徒步穿越了挪威南部的群山。他正在一个几乎未知的领域进行考察,寻找他在萨迦和中世纪其他著作中读到的地点和道路。为了完成一本关于他登山之旅的手写本,他画了一幅名为《哈当、沃斯、哈林达尔、末达尔、泰勒马克和雷菲尔克之间山脉地图》,第一次正确地描绘了这些山脉。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贝多里纳地图可能于公元前1000年左右刻于石头上。如果前往位于意大利境内阿尔卑斯山区布雷西亚北部的山谷时,在山的西侧经过小镇卡波蒂蓬蒂,你就会看到这幅地图。这个地方因为有数千个岩石雕塑而被保护了起来]
[贝多里纳地图的线描图。这幅图描绘了6座房子和大约 30 块田地,除一架梯子、动物和人之外,所有房子和田地都由小路相连。直到 1934 年,才有人开始认为这个雕刻品可能是一幅地图]
[这些图画构成的这幅地图,展示了萨米人对世界和灵魂的看法。冯 · 韦斯滕和法警或地区治安官一起威胁村民,逼迫他们交出萨满物品。他用这种方法收集了近 100 个仪式用鼓。他说:“用魔杖、魔法和魔鼓结束邪恶的萨满艺术吧!”]
26岁时,墨卡托曾立志要绘制世界上所有国家和地区的地图,但40年后,他只绘制了弗兰德斯和欧洲的地图。
每个人都期待着看到墨卡托这部杰作的开始——不幸的是,人们的失望与期望一样。对于习惯了地图上装饰着帆船、罗盘玫瑰、奢华饰物、色彩、神秘生物和精心制作的画框的公众来说,墨卡托的地图是灰色的,单调乏味,很少或根本没有常见的装饰。墨卡托超越了他的时代。这些新地图受到墨卡托的“新地理学”概念的影响。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老洪迪厄斯明白,人们购买地图并不是为了知道威尼斯或波多黎各的确切位置——比起纯粹的地理位置,这些地图更有吸引力,包含更多信息。因此,他在墨卡托的铜版上添加了奢华的巴洛克式插图,画上穿着民族服装的人、小城市地图、更多的船只和更大的涡旋装饰。墨卡托很可能想从他的坟墓里爬出来查看结果——是的,地图集卖出去了。在1606年首次印刷之后,《墨卡托—洪迪厄斯地图集》的29个版本分别用拉丁文、荷兰文、法文、德文和英文印刷。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基于托勒密坐标系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地图]
[1570 年,亚伯拉罕 · 奥特利乌斯绘制的北欧地区地图。“Septentrionalium”是北方的拉丁名字,因罗马人把这组名为北斗七星的恒星群叫作“Septentriones”,意为 7 只公牛。这个星座总是在北方可见,所以 Septentriones 也成了“北方”的罗马名字]
因为有限的航海条件与恶劣的探险环境,即便有皇室财政作支撑,航海探险活动依旧极为艰苦。
抵御恶劣气候环境的能力有限,途中一切遭遇都有可能致命——持续的风暴,猛兽的袭击,给养不足,传染病的肆虐,甚至中途迷失方向,等等:
1845年5月19日早晨,两艘船载着24名军官和110名水手起航了。在格陵兰岛,有5名水手因纪律原因被遣送回家——富兰克林拒绝忍受醉酒和诅咒。这5名水手将是这支探险队仅剩的幸存者。……在巴芬湾,一艘捕鲸船上的船员是最后一批看到富兰克林远征队的欧洲人,150年后,两艘船上船员们的遭遇详情才最终浮出水面。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外科医生约翰·雷集中精力向南搜索。1854年4月,他遇到一个因纽特人,告诉他有三四十名白人“死于饥饿,位于西边很远的地方”。后来,他遇到了其他一些人,他们看到一群瘦削的白人男子向南行进,他们拉着一艘船和一些雪橇,在威廉国王岛上狩猎海豹。……1859年的一个营救远征队在岛上发现了这样一条消息。这则消息描述了幸存的船员是如何在大陆上出发向南的。最终,所有船员均死于饥饿或严寒。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1830年,挪威议会拨款,资助在位于首都郊外索利的一个小地块上建造天文台,这座天文台的基座上刻着“我们也在探索星星”。
1874年夏,为及时测量天文观测的时间变化,轮船载着21个精密时钟在奥斯陆和哥本哈根之间来回穿梭。119个比较结果显示,汉斯廷天文台位于圆塔以西7分25秒。这条本初子午线是挪威地图上所有经度值的基础,直到1884年国际本初子午线在格林尼治建立。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科罗廖夫和他的团队看着“斯普特尼克”的发射,心脏砰砰地跳……科罗廖夫和他的团队在等待卫星完成第一个完整的轨道时,疯狂地抽烟。当他们最终受到“哔哔哔”的信号时,科罗廖夫让每个人聆听“这是前人不曾听到过的音乐。”两周后,他们开始用电脑分析,通过聆听卫星发出的信号来确定起位置是有可能的。 ——《地图3000年》[挪威]托马斯·伯格
[1972年的一幅蒙特利尔及周边地区地图。该图概述了各种土壤类型:橙色和黄色表示适合发展农业的地区,绿色和白色表示不太适合的地区,红色表示不适合,蓝色区域情况不明]
[该照片拍摄于2016年4月10日。当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经过哈萨克斯坦上空时,可以沿着锡尔河找到他们的发射点——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世界上首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即在1957年从这里开始了它的旅程]
[从月球看地球]“我们远道而来是为了探索月球,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地球。“(宇航员威廉·安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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