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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安放--我们和我们的【下浩里】

经有位来喝茶的外籍华人问过我们,你们房子的命运谁做主?!我们一时哑然,因为之前来过的客人通常问的是,你们这里拆不拆?我们会答到,不知道!说到命运,似乎就不那么容易作答了。

        的确,在11月9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下浩里】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对一个今年五月才刚刚“诞生”的小天地,谈命运走向好像有点残酷。去年10月来到这里,起初的想法很单纯:自家的房子,收拾出来做一个小聚点。所以除了刷墙布电,其余工作全部自己来:我们在下浩的卡卡角角转悠,穿梭在各个拆迁房里搜捡别人不要的木头和瓶瓶罐罐、花花草草,一点一滴悉心琢磨,把【下浩里】捯饬出来了。过程艰辛但很有成就感。
        只是没曾想,【下浩里】的出现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认可和喜爱!对那些曾经关注和一直关注着【下浩里】的亲们,由衷的说一声谢谢!我们只是在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而已。或许我们爱的也是你们所爱的。
        就像前面说的,我们的确不知道它还能存在多久,只是在自家的房子里,暂作心安!因为每一个来过下浩的你们对它的存在表示欣喜和挽留,也因为一直以来还有一些声音显示着它的命运不会那么不堪!
        前段时间一直阴雨绵绵,百街宴也没能如愿摆成闹闹热热的长街宴。街宴过后,来老街的人更多了,问我们房子什么时候会被拆掉的人也更多了。我们无从回答,心里一边隐隐担忧,一边又心存侥幸。
        11月9日,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只是多日阴雨的天放晴了,下浩街头巷尾的墙壁突然多出了好多新帖的公告,公告内容明确标明下浩的所有街巷房屋都属于被征收的范围。是的,我们突然就来到了命运的分岔口!

        消息很突然,事前没有一点征兆和迹象,就连那些之前极度渴望拆迁离开又不得愿的街坊都事觉突然。对有些人而言,幸福来得太快,一阵眩晕。那一天我们正好有事外出不在下浩,看朋友发来的征收公告照片,一时懵了,单单一天不在下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事过几天,难受的情绪开始在心里变得越来越清晰并越来越沉重。
        对我们而言,这里曾是我们寄予诸多美好愿望的安宁小窝,虽然最近几个月下浩异常闹热,门前拍照闲逛的人群络绎不绝。但每当夜幕来临人群散去,坐在窗边,沏一壶茶,或闲聊或静默或随意翻开一本书,都是我们想要的那种惬意。
        之前我们一直在下浩玩,也很高兴有你们陪着我们玩。公告贴出后的这几天,我们不得不认真思考,【下浩里】未来该何去何从。当初因为喜欢老街,喜欢这里亲近又温暖的市井烟火气;来到这里后,被街坊的热情纯朴深深感染,惊叹老街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唏嘘感慨老街背后那些藏龙卧虎的人物故事。我们曾尝试去挖掘、整理下浩老街的历史、文物建筑、人文故事、市井原貌。如今这个工作还没完成。也许是我们的脚步太慢,也许是某些变化太快!

         拆迁之后的下浩,不知道会朝着哪个方向走,下一个磁器口?洪崖洞?弹子石老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迁走所有的原住民,下浩从此绝不会是我们爱着的那个老街了!我不知道我们心目中的市井老街和他们心目中修旧如旧的“老街”怎么都可以被称作老街?我也不知道有着着原住民生活印迹的老街和全是商业经营的“老街”为什么都可以同样被叫成老街!

         当别人极力保留原生态,用优厚条件挽留住原住民,允许它最大程度百花齐放自然滋生生命形态,保留它原本的生命之源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要做出“斩草除根”的动作。驱赶出所有的下浩原住民,统一的规划设计,千篇一律的风格模样,难道就能为老街带来新生?!凭借下浩的地理位置,或许未来它有可能成功成长为第二个磁器口或者洪崖洞,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有可能它会比现在更好。但是未来它和它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你是说它和它们街巷有着不是一样的长度和弯曲度,样子不同吗。文化难道只是修房子和铺地砖吗,那它们里面的“人”有什么不同吗?历史人文不是靠“人”来传承吗。没有“人”的建筑,不是活物!

         或许你又会说,你怎么知道老街的居民不想拆迁住新房。的确,会有人想离开换换居住环境,但你也不能忽视那些想留下来的人。街坊陈阿姨,自60年代从渝中区嫁到下浩,一住就是50年,年逾70了,无论天晴下雨天都会背着背篓下河洗衣,晚上喜欢在房前的黄桷树下高声朗诵诗歌,房子不算宽大明亮,但房前屋后收拾得干净整洁,种点小菜收拾点花草果树。她是打心底不愿离开的!拆迁后或许能住上电梯房,超市医院便民周到,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就像有的人永远觉得脚踩在泥土上比踩在水泥路面踏实安稳!有着陈阿姨这样想法的原住民不在少数!

        已经被迫迁走的周老师,爱喝点小酒爱拉着人聊天,爱好画点钢笔画和油画,他对下浩的一砖一瓦、每棵树木、电线路灯都充满了情感,被迫迁走时神情落寞郁郁寡欢!
        隔壁的黄家兄弟,自打出生就生活在这里,原本自家的四层民国时期的木质高楼,解放后被充公后,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临崖面的木制阳台和楼梯都已经腐朽垮掉了,临街一面的墙面也斑驳破损了。但一说起祖上这栋老屋,首先苏醒过来的记忆,就是儿时在楼梯上下奔跑嬉戏,在木制地板上睡觉打滚的情景。他们深爱自己的这个家,也不愿离开。
        还有在下浩卖了30年卤菜的陈大哥夫妇、街角转弯的高哥一家、街心花园的夏娘娘、更别说出生熊家大院的熊五爷……同住在一片老街,有人愿走,更有人想留啊!

        说到我们自己,当初为它而来,当然也不愿离开,如果未来它还能是我们心里的模样,如果未来它还能允许我们这样闲散淡然的存在。
        但如果未来它就是一条丢失自我特点的仿古商业街,我们都只能一声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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