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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奎高解读《红楼梦》选刊(连载七)

张奎高解读《红楼梦》选刊

第二十五回

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红楼梦通灵遇双真


上接连载六

概要

此回主要内容:宝玉欲唤红玉未成,袭人差取喷壶。王子腾夫人寿诞。王夫人命贾环抄《金刚咒》,宝玉看戏回,与母亲热,闹彩霞。贾环忿使热油烫伤宝玉,凤姐引王夫人责骂赵姨娘。黛玉忍洁癖望宝玉。马道婆请安,说佛法解释,贾母点供香油。赵姨娘舍钱,马道婆作法害凤姐宝玉。黛玉信步怡红院,凤姐借吃茶事语带双关。宝玉凤姐着魔,园内众人慌张。薛蟠忙中瞥见黛玉,酥倒。众人瞧看二人,各主意总不见效,宝玉睁眼言离。僧道现身持颂通灵宝玉。悬玉门上,王夫人亲守,二人病渐有起色。宝钗笑佛祖管黛玉姻缘。

解读

(一)、赵姨娘为分家私密施魔法引发读者对曹雪芹的疑问

本回是贾府矛盾斗争和家庭危机的第一个小高潮。宝玉寄名干娘——尼姑庵中的一位执役者马道婆,是作者着力描写的反面人物。其贪婪、狡诈、世故、狠毒无底线的形象在作者传神的笔下跃然纸上,脂批则一叠声地用“贼婆”来称呼她。书中将赵姨娘妒火中烧、为儿子贾环分家私求计于马道婆的迫切心情以及马道婆如何为了图财、害命、心狠手辣的阴毒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跃然纸上。赤裸裸地展现出在金钱、货利的驱使下人性的虚伪与冷酷。读来令人既钦佩作者凌霄之笔、淋漓酣畅,又感叹作者历炼老辣、洞悉人生三味。

稍稍留心的读者在读到本回这些内容时,多会产生一连串的疑问,问题的产生缘自新红学的曹雪芹作者说,而更为令人怀疑的是新红学家们用来证实曹雪芹生份的一份所谓“铁证。”

这份“铁证”就是曹寅继子曹頫在康熙五十四年三月七日(1715)给康熙皇帝的一份奏折。胡适派红学家们就是以此为证据,推断出曹雪芹的出身年月,并由此认定曹雪芹是满洲正白旗内务府包衣,官至通政使司通政使、管理江宁织造的曹寅孙子。

曹寅于康熙五十一年(1712)卒,子曹颙袭官,三年后卒,余两代孤孀,难维其家。所以康熙特命曹宣四子曹頫。曹頫有无子嗣,至今没有发现有过任何史料记载。但曹頫在给康熙的奏折中有这样的文字:“……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累,未得北上奔丧,将来尚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

根据折子中的内容分析,问题就来了:

怀孕已有七月的马氏,能否安全生产呢?即使能安全生产,那生男生女又有谁能知道呢?即使生的是男孩,又有谁能证明这男孩就是曹雪芹呢?这个遗腹子如果后来存活了下来,那只能是曹天佑。因为曹氏家谱中曹天佑生平略记:曹天佑是曹颙遗腹子,是曹寅孙子,曾任州同。那么,那个新红学家认定的曹雪芹怎么就没上家谱呢?再说,如果那个遗腹子确实是曹雪芹,根据奏折所言,就肯定是个独苗,他这个独苗又哪来与他争家私的兄弟呢? 

问题是,曹寅果真有个叫曹雪芹的孙子、曹颙果真有个叫曹雪芹的儿子吗?仅仅从他人的几句诗文中找出一个嗜酒如命、靠卖字画赊酒度日的芹溪、雪芹、芹圃名号,就拿来作证《红楼梦》是他写的,他的名字就叫曹雪芹,他就是曹寅的孙子,并信心满满地找来一份颇具权威却又毫无关系的宫藏奏本,作为铁证,以此来证明曹雪芹身份及出生日期。但他们却故意忽视了在曹家家谱中,曹寅的孙子只有一个曹天佑这条“铁证”。也有人说,因曹雪芹写《红楼梦》被视为不肖者,不肖者往往革除。但即便如此,后人补续家谱时为何又没有补上?况且,补写遗漏这种现象在修谱中很普遍。关键是曹天祐不是曹雪芹。

有曹氏宗谱为证:五庆堂《重修辽东曹氏宗谱》记载:“十三世,顒,寅长子,内务部郎中,督理江南织造,诰封中宪大夫,生子天佑。十四世,天佑,颙子,官州同”。 

《八旗满洲氏族通谱》记载:“曹天祐,现任州同”。

两部曹氏族谱皆没有记载曹雪芹的名字。这对于考证派乃至于评论派不啻于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而且,虽然两部族谱有不少存疑,但在没发现更可信证据的情况下,这两部族谱仍为唯一证据。

成千上万的人将曹雪芹当作宝玉的原型。许多人认为曹天祐就是曹雪芹。但没有一个人将不是曹雪芹的曹天祐当作宝玉的原型。

史实与现实都证明曹天佑不是曹雪芹。

所以,胡适派的曹雪芹之说疑窦迭出,实难服众。

再说,在雍正五年(1727)十二月二十四日,曹寅继子曹頫因骚扰驿站、经济亏空、转移家产等罪被雍正御旨革职抄家,披枷戴镣押回北京①。

至此,曹頫已是空无家产了,那个所谓遣腹子的独苗曹雪芹又能和谁去争?他又能争得谁的家产呢?两者皆无,他又怎么有遭受过争夺家产的亲历呢? 

如果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书中赵姨娘、马道婆谋划施法夺财、步步惊心、栩栩如生的神来之笔从何而来呢?如果作者、批书人没有亲历过“骨肉火焚刃接,极不可言”②家私争斗的痛苦劫难,他又为什么要杜撰第二十五回这出令人拍案叫绝、爱恨交加的精彩故事呢?如果作者、批书人没有亲历过“骨肉火焚刃接,极不可言”家私争斗痛苦劫难,为什么又要言之凿凿、再而三之地声明“耳闻目睹,有作者与余实实经过并非杜撰”呢?

如此等等,作者、批书人到底想要告诉世人什么呢?

于是,这个曹雪芹能写出《红楼梦》吗?《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吗?便成为读者心中的难解之谜。更成为红楼梦研究中难以破解的瓶颈。

《红楼梦》是文学,不能当作历史考证。但是,生活是文艺创作的活水源头,一旦离开生活,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可以肯定地说:本回中主要情节都是来自作者亲身经历。如若杜撰,文章绝不会写得如此淋漓尽致,人物绝不会刻画得如此异彩纷呈,批注人绝不会言之凿凿地叠叠声明“耳闻目睹、并非杜撰、实实经过。”

注释

①、《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中,有雍正五年十二月初四日,山东巡抚塞楞额《上谕织造差员勒索驿站著交部严审》:杭州等三处织造运送龙衣,经过长清县等处,于勘内外,多索夫马、程仪、骡价等项银两。奉谕旨:朕屡降谕旨,不许钦差官员、人役骚扰驿处。今三处织造差人进京,俱于勘合之外,多加夫马,苛索繁费,苦累驿站,甚属可恶!

“杭州等三处织造”中就有江宁织造曹頫,雍正五年十二月十五日《上谕著李秉忠绥赫德接管孙文成曹頫织进事务》:……江宁织造曹頫审案未结,著绥赫德以内务府郎中职衔管理江宁织造事务……

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著江南总督范时绎查封曹頫家产》:江宁织造曹頫,行为不端,织造款项亏空甚多。朕屡次施恩宽限,令其赔补。……著行文江南总督范时绎,将曹頫家中财物,固封看守,并将重要家人,立即严拿;家人之财产,亦著固封看守,俟新任织造官员绥赫德到彼之后办理。……钦此。

骚扰驿站案发生十一天后,雍正下旨将曹頫革职,九天后,雍正因曹家“将家中财物暗移他处”而下旨查抄。

②、《如皋冒氏从书·冒巢民先生年谱》载:“先生(冒襄)一二弟,晩年参商,骨肉火焚刃接,极不可言,先生虫学叩头,鸟师批颊,忍辱忘怨,旦夕祁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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