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里的“名可名，非恒名”是什么意思？三个字告诉你答案！
作者｜鬼谷信
有鬼谷道友问：《道德经》里的“名可名，非恒名”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的理解“名可以为名，并不是永恒的名”，因为一切的“名”都是有局限性的，同时，由于人也是有局限性的，所以导致了一切的意见都是偏见，所以“非恒名”。众所周知，阿信的主业是研究鬼谷子的，这个问题原本是超纲的。但是我发现先秦诸子们所涉及的讨论的内容主要就是“名”，所以值得一聊。不过诸子百家口中的“名”分为两类：一类是语言逻辑意义上的“名”，一类是管理伦理学范畴上的“名”。说人话就是，前者的名跟语言逻辑哲学有关，后者的名跟统治管理艺术有关。如果较真的话，归根结底，诸子百家们的“名”大多是为管理层服务的。服务对象不是你，也不是我，主要是诸侯士大夫，更多是政治主张。阿信用三个字给你简单聊聊，诸子百家们的理论脉络：道—名—实。第一个字是道，在传统文化的语境里，道是一切的起源，这一点鬼谷子概括为“一其纪也”，具体原话如下：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容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这段话详实地表达了古人的宇宙观。我们可以从中可以看出“道生一”的逻辑，道是起源。第二个字是名：《鬼谷子》这部书到底算不算先秦哲学？还是说，纯粹就是一本游说技巧的书？这原本是有争议的。如果你问阿信，那我的答案是，鬼谷子定然是有哲学性的。其实从《捭阖篇》开头的一句，大家非常容易忽略的原文可以得知，《鬼谷子》是先秦哲学。原话是：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名”这个字，在《鬼谷子》里第一次是作为语言哲学出现的，名物、命名，命物，这里的“名”是属于哲学范畴的，是从无名到有名的开端，即“是什么”！正如，道原本是无形的，但是“道生一”，就是从“无形”到“有名”的过程。我们可以肤浅的把“名”理解为“名称”。正因为有了名称，就发生了的分歧。比如，对于“爱”这个名，儒家的仁爱和墨家的博爱本质上都是爱，但并不能简单的理解成一回事。再如“权谋”这个词，法家和纵横家都讲权谋，但也并不能简单的混为一谈。第三个字实：名原本是哲学概念，但是后来又赋予了政治伦理学的意义。比如，儒家的“名不正则言不顺”就是典型。名在这里其实是名分，通俗地说就是“屁股决定嘴巴”，坐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但是，很多时候容易乱了名分。于是，实的价值就出现了，我们经常讲“实事求是”，其实就是“循名而督实”，即考察名与实的对应关系，即强调名实相称，言行一致。比如，搞“成功学”的人就存在严重名实不符的情况，也就是名负其实，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因此实的意义有三个：从语言哲学上理解名义与实义；从管理上理解地位与言论；从实践上理解说的和做的是否一致。诸子百家们从名义开始阐述各自的实义，于是就出现了各自不同的学术成果，于是“三生万物”。诸子百家们都是从道中提炼出自己的名，并提出了自己的实际意义。无论是儒家，道家，法家，名家，还是纵横家都是如此。“道——名——实”的脉络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诸子百家的哲学思想。阿信为大家概括一下：道解决的是从哪里来的起源问题，名解决的是叫什么的称谓问题，实解决的是到哪里去的归宿问题。最后聊聊“名实”在纵横学领域的应用价值。鬼谷子从道里提炼出了捭阖的名，并详细论述了纵横家关于游说的思维与策略，也就是“实”。有趣的是，多数人在学习先秦哲学时，总是停留在了“名”的层面上，导致既没有悟道，也不能务实，最终只能停留在了概念的诡辩。
那么，对于纵横家而言，了解名与实有什么样的应用价值呢？阿信觉得至少有三点：第一、说服意义。既然《鬼谷子》作为一部游说典籍，那么定然离不开语言逻辑的范畴。因此，名实之辩就是基本常识了。在诡辩中，利用总称、泛称与分称、实称的区别进行移花接木式的偷换概念，模糊命题的表达，鬼谷子讲“说意无穷”正是基于此。正因为语言是不精确的，概念是会出现歧义的，所以，诡辩是常用的话术。更由于受众的认知局限性，他们其实不关心名实的关系，更爱听自己想听话。第二、管理意义。鬼谷子在《符言》中提及的“名实相生，反相为情”，名、实互相促进，反过来又互为说明。这一章节里的名指的是名分，实指的是事情。作为领导者，不能只能听人说的，更要看人做的，根据结果的实情来考核对方说的情况是否一致。第三、处世意义。平常的工作生活，人们对语言的认知是有限的，听到有道理的话就深信不疑，却忽略了“巧言令色”的内在逻辑，讨好的好听话更容易被人接纳。虽然听过“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但在生活中还是爱听好听话。其实好听话并不一定就是坏话，关键在于要“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即按照名称与实质否相符来判断是非，根据考核验证的情况来审察言论真假。本文较为晦涩，但是如果掌握了“名实”概念，对于理解传统文化和人生处世定然是大有裨益的。有话说的好：因为有语言，我们才得以描述世间万物。但语言是天生不精确的，就会扭曲了世间万物的真实。名实不符，是我们不愿见到的，却又是不可避免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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