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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小伙伴儿-----哑巴哥

童年小伙伴儿-----哑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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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回日照参加战友聚会,回来后一直讲述那些曾经的过往,一遍一遍讲下来,影响得我也追忆了一番往事。

我们从小是跟着爸爸在军营里长大的,部队总是居无定所,我和妈妈、妹妹也常跟着迁来迁去,伙伴很少,所以两小无猜,在我只是一个纯粹的文字上的概念。


现如今细细地想来,倒是有一个比我略大一些的玩伴儿,让我到现在还记着的,但是,很遗憾的是,这是一份非常模糊,非常零星的残缺的记忆,我甚至连伙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他是个哑巴,按理我应该叫他哑巴哥。


哑巴哥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什么没有妈妈,他是否能听到我说话,我和他是怎么进行交流的,以及他后来有没有上学,再后来怎么样,我都记不得了,而这些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还是曾经知道却早己忘记了的,如今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爸爸和我爸爸曾在一个连队,他爸爸个子很高很高,我一直叫他高个子叔叔。


那时我还没有上学,和爸爸的连队一起住在一座深山里,了无人迹,山间峡谷是一条河流(长大后我知道,那是汾河),河有枯水期,冬天时有水的地方会结一层厚厚的冰。


哑巴哥好象就是在那时的冬天里出现的,和人说话时,打着手势,嘴里发出“啊巴,啊巴”的声音。他好象是大我几岁吧,在我面前完全是个大人样儿,也可能是没有妈妈的缘故。他来没多久,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冰车,好象那样子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他盘腿坐在上面,一手拿一根细长的棍儿(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应该是两根铁制的,可能是钢筋吧)象划船一样,在冰面上溜着,让我羡慕得很。熟悉后,他也会偶尔带我玩,可是我总也不能象他那样让那块木块滑起来,于是他就让我站在他身后,趴在他的后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仍由他来划冰车。大山里的冬天,一定是奇冷无比的,不过,关于寒冷早己没有印象了。那时妹妹还很小,偶尔太阳好时,他也会小心地搂着妹妹在身前,用两只脚划着冰,很慢地带妹妹玩一会儿。


那时部队不象现在的当兵的那样,吃得不太好,我记得常常有玉米面蒸的窝头,星期天是只有两顿饭的。妈妈常叫他一起来家里吃饭,把高叔叔的旧军装改了给他穿。


春天来了的时候,那座大山漫山遍野都是桃花(那种桃花都说不会结果,只是不知道它如何繁殖得满山都是),灿烂得好象天空也是粉色的,这个时候,整个连队要一起出去种土豆(五谷难分的我知道怎么种土豆,就是那时候学的),我们也都跟了去的,哑巴哥会折好多好多的桃花给我,拿不了了没关系的,叔叔们会帮我们全都带回去,而且还会帮我们全部都栽起来,于是在我们住的那排小屋子前,满满的桃花开得一点不比山上差。


夏天,哑巴哥经常去捉青蛙(好象没带过我同去,据说是青蛙也会咬人,于是,我就感觉好象曾经见过他一根手指上缠着白纱布,而且有血渍),一串串的带回来让妈妈做熟了给我们吃,那种香味好象还在口中;有时妈妈也会做个小鱼网,带我们一起去那河里捉小鱼,但很少去,而且爸妈严禁我们独自去河里玩水。因为,那条河很危险,常常是这里刚刚起风或有云,上游河水就汹涌而下,有过战士在河里遇难,我也曾亲眼看见那辆军车在洪水里翻滚了两下就被摔到河边的山石上,变得粉碎了。


秋天,记得那山上有一种绿豆大小的红果子,能吃,酸得很,但是,生在一蓬蓬的荆棘中,手是很容易就会被刺破的,但哑巴哥总会摘了来我们一起吃。


哑巴哥手巧的很,会自己做工具逮鸟,印象里当时最多的是麻雀和喜鹊,漫天飞。我记得我还亲手抓住过一只喜鹊,用一根绳子系着,养在门前,喜鹊吃肉,我就是那时候知道的,后来,有一天,部队建设山洞实施爆破时,我们都躲到菜窖里了,只是忘记带喜鹊了,解除警报回家后,我发现它吃了,一定是被飞来的石声砸死了。


我小时候极受爸爸的宠爱,也是出了名的调皮。只要看见连队训练,那我就会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怎么做,我怎么做,什么匍匐前进啊,卧倒啊,我都会,但是,这样就总是一身土回去,很惹妈妈生气,当然也没少挨打,哑巴哥来了以后,如果我在回家时身上有土,他都会给我拍拍。


记得有一次,应该是爸爸刚刚发的白糖带回了家,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看见白糖兴奋的太厉害了,我提着那装糖的袋子在床上打转(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在床上玩儿),可能头晕了,手一松,那袋子就飞出去,落到地上了,也是当时的塑料袋没现在的结实吧,一下就裂开口子了,白糖洒了。我在还没看清洒了多少的情况下,就推开窗户,光着脚从床上越过窗台跳出去跑了,我不敢再回家,我怕爸爸妈妈打我,可是,我也不敢在外面呆着,那山里有狐狸,我在白天就见过的,我很害怕,我躲在一丛树下,哑巴哥看见了,他带我到连队的鸡舍里藏起来,指鸡,指我,指外面,然后离开又给我送来一只窝头。

后来很久,我才明白他当时肯定也害怕狐狸会吃掉我,所以才把我藏到那里,想着如果狐狸吃鸡吃饱了,就不会再吃我了,如今想来,他即使长我几岁,那时也还是孩子……至于后来我怎么回去的,现在已经不记得了,感觉那天应该有雪的,可是,现在想不起了,为什么光脚却没有冷的印象,我只记得我爸当时罚我跪了好久。


连队还养了一只狗,叫哈利,有一天,哈利不知从哪里撵着一只兔子回来,哑巴哥啊啊地叫着,两个叔叔一起帮忙追,我也跟在后面跑,兔子钻进了屋后山上的一个小洞,叔叔都说兔子会找别的出口逃出去,抓不住的,都走了,哑巴哥四处看看,捡了石头堵住洞口,带我回去了,留下哈利坐在那里守着。回去告诉妈妈,妈妈也说我们抓不住,我也就忘了。不过我妈说过了两三天,兔子逮住了,而且兔子蛮大的,在当时轻易吃不到肉的年代里,它补充了我们身体所需要的营养,骨头给了哈利。


爸爸托人不知从哪里给我买回来的课本,最初是连队文书教我,我还记得他个子不高,广西人,姓农,但是,让我安静地坐着好象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于是后来,就是妈妈教我,妈妈手里常有一根小棍子,细细得,有时候打得很疼。哑巴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小扎电线,换下了妈妈的木棍,我好几天不理他,直到有一天,妈妈高高举起用力打在我身上而那电线却变弯了以后,我才明白,那电线原来打到身上一点都不疼。


连队又搬迁了,这次很远,说是叫大同市,离云岗石窟很近,驻扎在一个村子里,家属们都分散开住在农户家。


那里有煤矿,倒处都是光秃秃的土山,不长树,但却长一种野花,当地人叫头疼花,有一种怪怪的味道,而我们,当时正好看过一个电视剧叫《马兰花》的,我们都想能找到它,我想如果我找到了,就让神奇的马兰花帮我写作业、背课文,可是却一直没找到。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哑巴哥走了,我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妈说是湖南的还是福建的,记不清了。


我想我当时一定问过他去了哪里了,叔叔也一定告诉我了,即使他不说,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告诉我的,但是,我现在没有一点印象了,就好象我根本就没有问一样,从此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而哈利,也在那年冬天失踪了,我到现在都感觉,哈利是被谁杀了吃掉了,但是他们都说不是,爸爸妈妈也否认了我这个感觉。


关于哑巴哥,我能记起来就这些了,有的,也可能根本就是我长期想象的结果了,因为接下来更加频繁地搬迁,小学里,我从来就没有在一个地方待过一年以上,也就没有一个同学被我记住,哑巴哥成了我在儿时唯一的一个伙伴了,一直到我上五年级了,住到了部队家属院,好多的孩子在一起,于是哑巴哥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失去了的记忆会因为一个闪念或是一句话再想起,而想起哑巴哥以及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则是因为爸妈参加战友聚会回来后一次次的讲述,有很多记不起来的,但有一些倒是能想起来。而爸妈则是难以忘怀,毕竟,那时候,他们是那么的年轻。

思君思国思社稷,赏花赏月赏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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