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见到了三十年未曾见面的战友李军亮,我心里一阵酸楚,几杯酒下肚,李明亮已泣不成声,他给我讲述了他这些年遭遇的不幸。
我是1979年入伍当兵的,我入伍第二年,李明亮就退伍了,虽然和李明亮在一起仅有一年,但是,从李明亮身上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为我以后留在部队打下基础。
李明亮是湖南长沙人,和我算是半个老乡,我下连队第一年就是李明亮带的我们,他平时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不管任何事情都是以身作则,平时训练,他都会亲自给我们示范一次,给我们讲明白每一个动作要领。
在李明亮严格要求下,我们班每位战友各项成绩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我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只可惜第二年,李明亮就退伍了,我也顺利考上了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从军校毕业后,我回到了原来的部队成了一名少尉排长,1999年,我转业回到了老家。
2009年,我们当年一起当兵几位战友,搞了一次聚会,因为聚会的地方离李明亮家不远,聚会结束后,我抽空去看望了李明亮。
自从李明亮退伍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面,这次去见他也是临时决定的,我带来两瓶好酒,我问了好几个老乡,才找到了李明亮的家。
李明亮坐在他家门口的石柱上,他没有认出我,问我找谁,我拉着李明亮的手说道“连老战友都认不出来了”,李明亮站起身仔细看了半天,在我的提示下李明亮终于想起了我。
看到李明亮那双粗糙的双手和布满皱纹的脸颊,我心里一阵心酸,他拉着我的手,招呼我进屋休息,李明亮家很破旧,看样子是以前的老房子,他让我随便坐,不要客气,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家里做饭不方便,我和李明亮去了饭店吃,李明亮说“三十年不见,面貌变化挺大,都认不出来了”,我尴尬笑了笑了,给李明亮倒了一杯酒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我和李明亮干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李明亮推心置腹和我聊了起来,说着说着李明亮就哭了,听完他的遭遇,我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当年,李明亮退伍后,就回到老家种起了地,退伍第二年,母亲就因病去世了,为了给母亲看病,李明亮欠了很多外债,家里说了几门亲事,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嫁给李明亮,都嫌弃他家里穷,结婚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等还完债,家里盖了新房,眼看日子越来越好了,李明亮父亲又检查出了重病。
为了不拖累李明亮,父亲放弃了治疗,李明亮不忍心看着父亲遭受病痛折磨,哭求父亲去医院看病,等找来车,打算送父亲去医院时,没想到父亲却偷服了农药,办理完父亲丧事,这一年李明亮已经30岁了。
村长见李明亮可怜就把他外甥女张巧娥介绍给了老班长,张巧娥离过一次婚,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李明亮虽然是头婚,但是,当时家徒四壁,两个人彼此也没有嫌弃,村长作为证婚人,简单给两人办了婚事。
张巧娥人如其名,心灵手巧,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李明亮对张巧娥女儿也是视如己出,婚后两人也没有再要孩子,打从张巧娥进门后,家里日子越来越好,家还盖起了新房,村里人都羡慕,李明亮娶了一个好媳妇。
1996年,李明亮在老家包了五亩鱼塘搞起了养殖,第一年就挣钱了,村里人看到李明亮养鱼挣钱了,好多人也跟着搞起了养殖。
养鱼的人多了,相互之间竞争就大了,有时候难免会发生口角,养鱼第三年,李明亮和同村渔民刘福堂吵了一架,起因是李明亮家的鱼低价出售了,刘福堂觉得李明亮是故意扰乱市场,结果第二天,李明亮家里的鱼就死了一大半,这一年市场不景气,原本就是亏损的,又被人故意搞破坏,这一年亏了不少钱。
张巧娥气不过,明知道是刘福堂搞的鬼,但是,却没有证据,张巧娥被气得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妻子去世后,李明亮一蹶不振,也没有心思在经营鱼塘,就转包了出去。
李明亮一个人供女儿考上了大学,后来女儿李思雨嫁到了外地,平时也很少回来,家里就剩下李明亮一个人。
李明亮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安慰老战友说“凡事都要想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陪李明亮喝了两瓶酒,我送他回到了家里,临走时,我给李明亮留了一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我们一份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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