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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鸡毛

宅,很多时候不愿意出门。就如,隔夜,答应小伙子陪他去医院换药,顺便一碗阿桂馄饨当作早餐。第二天早晨,似乎却没有了出门的勇气。

小伙子的坚持,还是陪着他出了门。

开车、停车,去医院,换药。然后,去老街,吃阿桂馄饨。

路上,竟然偶遇十几年前的老同事麦子。她拎着电脑,急匆匆去一边的学校上班。

久不相见,再加上她老公还是到老家后第一届学生的班长,所以记得特别深刻。老同事麦子说,老公常说起我这位老师,还说老公如今自己开公司,做得还不错。笑着对麦子说,他老公小学里的理想就是做个大老板,回家问问老公,现在是多大的老板……

麦子急着去上班,与小伙子一起,也就直奔主题————阿桂馄饨。

看到一边有无矾油条店,小伙子把手中的一盒换药用的药水递到我手中去买油条。接过那盒东西,就如拿了其它任何东西一样。

走,与小伙子聊天。作为老师,因为到过很多地方,所以感觉,到任何地方,似乎都有自己的学生,都被人认出来。虽然很多时候,那个自我介绍的人,在自己头脑里,也没有任何印象。所谓的桃李满天下,都是一年年全身心投入后,收获与一个个孩子生命中交集过的时光,有一些故事,然后,就留下一些印象而已!

或许是遇到了老同事,或许因为老同事说起了那一届特殊的孩子,心头,似乎有些快乐。

乐极生悲,是千古定律。

走进阿桂馄饨,拿药盒的手中,突然感觉轻了一点。等低头,发现盒中的药水瓶,正从里面滑出,想抢救,瞬间那瓶已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玻璃花盛开,深色的药水,溅了一地……

此时,才想起,那已经启用的盒子,开启那一头,是经不住瓶子的重要的。接过盒子拿在手中时,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当时,好像是横着拿的,啥时改变了方向,只有天晓得了!

小伙子走在前面,正在点餐。听到声音,看到那一地的“药花”,果然顺了一句“我知道你做事不行的!”

简短的几个字,在心中,却如磐石。尴尬之中,看着收钱处阿桂的老板,问之扫把在哪,去处理自己犯下的错。老板倒也体谅,说只要将那些玻璃碎片捡起来丢在一边的篓子里,服务员会来拖干净的。

赶紧蹲下身子,将那几片碎玻璃捡起,扔进旁边的篓子。然后,在直奔店水笼头,洗手!

一中一小两碗阿桂馄饨,小伙子要了小的,我来了中的。十几个馄饨,一下子塞进嘴里,咽进肚里,似乎不再美味!

好像事情已经过去。一起,又去一边的农贸市场买了些菜。然后,他拎着菜去停车场开车,我拿着那个空盒,去一旁的药店,将功补过。很巧,药店有那一号药,赶紧买了一瓶。跟服务员说起前一瓶被打碎的事,服务员安慰说,没有关系的,岁岁(碎碎)平安!

药瓶打碎与重新买到一盒,前后不过十分钟。然而,小伙子的那句几个字的话,真的很令人神伤!做事不行,是做任何事不行?还是做某些事不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那种尴尬……

漫漫人生,不如意事八九,打碎东西,闯个小祸,生活中难免,那些丧气的话,说了也是与事无补,何必说出来打击伤害人呢?再说,冥冥之中,去医院换药前,当看到小伙子徒手就拿一盒药时,就隐约觉得,应该拿个小袋子,把换药的东西地都拎在一起,省得直接捏在手里……或许,不同人的有不同的处事方式,只能说,磨合了几十年的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方法各异!

或许在乎的人说的丧气话,特别有杀伤力。一整天,似乎都浸在被否定的心情里,挥之不去!

于是想,如果最初就坚持自己不出门的选择,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尴尬;下次,是不是还会有热情一起出门去……

很想发泄,所有的不愉快!然而,新的“鸡毛”,又铺了一地!

中年人的成熟,哪怕遍体鳞伤黯然神伤,也要坚强携手,共同面对,一起奔赴,将地上一根根的零乱的鸡毛,修炼成一根根的修竹……

2023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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