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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离世前,你们破碎的关系是否已经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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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这次又扮演了一个性格暴躁的母亲,这和她几年前在美剧《奥丽芙·基特里奇》里扮演的角色如出一辙。在那部迷你剧集中,她是个言语刻薄、咄咄逼人的中年妇女。在《三块广告牌》里,她扮演的女主角海斯变本加厉,不但暴躁易怒,甚至因过分而显得恶毒。

《奥丽芙·基特里奇》里的奥丽芙 

《三块广告牌》里的母亲海斯

女儿被奸杀,找不到凶手,这样一个母亲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她能想出的发泄方式很独特,也很大胆,就是把质问警察局长的话放到广告牌上去,还包括警察局长的名字。顺着这样的逻辑,我们应该是去同情这份愤怒背后的无奈,尽管行为极端,但好像还能接受,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们发现一件事情从没有它上去那样单纯。

按理说,发生在少女身上的凶杀案,人们可能会想到年轻温柔的清纯姑娘遭到玷污,多是怜香惜玉的悲悯之情,同时体会她善良母亲失去女儿悲痛和找不到凶手的焦灼。但事实是,母女两个人恐怕都不是“善茬”。

在闪回往事的过程中,我们看到女儿生前很可能是个反叛的小太妹,与母亲争吵不断,甚至恶语相加,告诉母亲她希望自己在路上被强奸!可谁知道,这真的会成为事实。也许她的死恰恰跟自身的愤怒和行为方式有关。可见,痛苦的不是找不回的女儿,而是破碎的关系从来没有机会挽回,母女还没有达成和解,女儿就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警察局长尝试和海斯沟通,但海斯坚毅而冷漠

警察局长总体上还是受人爱戴的,更何况此时还患了癌症,同情他的人可能远比同情海斯的多。于是海斯登广告质问局长的行为,换来的更多是非议和攻击。另外,家人也不欢迎这个举动,本来要忘记过去的人却不断被提醒着往事,比如海斯的儿子,死者的弟弟,每次经过广告牌,都不得不去想念姐姐的悲惨遭遇。海斯的过去,我们无从知晓,但从她目前的生活态度,就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儿子请来了一位牧师对海斯投放广告一事好言劝,他显然不是站在海斯这一边的。对一切不赞同她的人,她都会怨恨和报复。海斯当场对牧师说出非常难听且带有人身攻击的话;在拔牙的过程中,牙医也对她登广告的事情提出质疑,她就用钻牙的针头钻到牙医的拇指指甲上;送儿子去学校,有人用鸡蛋砸了车窗,她对年轻人更不会手软,在没有人愿意承认的情况下,她分别朝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下体踢了下去。

中间两名学生都被海斯大妈踢了裆部……

天啊,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获得别人的同情呢?现在你也会明白,如果这位母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做出登广告的极端举措。三块广告牌的事情继续发酵,直至警察局长开枪自杀。

广告牌被烧毁的那一刻,海斯的心头怒火自然也被点燃,无论是谁点的火,她都会把这笔账用同样的方式算给警察局,是的,她选择在夜晚向警察局投燃烧瓶……

2

故事还没结束,但先让我们看看这个家庭。海斯的前夫现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孩相好,广告牌的事促使他特意跑来一趟质问这个疯女人的行为。依照海斯不屈服的性格,自然是没说上两句话,前夫就被激怒。接下来的一幕,在诙谐的表面下,呈现是令人深思的悲哀:前夫的小情人尿急,要借用厕所,走进房间看到他的大叔情人正在掐着前妻的脖子,儿子却手握着一把刀横在父亲的脖子上。

这部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看似意外的行为,都在情理之中,因为都来自于真实生活的反馈。正如同上面的这一幕,很好勾画出普通人生活的境遇和写照。仔细想想,真是令人唏嘘,女儿被杀找不到凶手,夫妻离异,前妻搞出广告牌事件,而此刻第三者站在门口观望着这一切的混乱,还有一种看热闹般的事不关己。

总有些事情是血缘不能阻断的,哪怕是一片狼藉和难堪

关于这个家庭的故事,延展开去,将是另一部电影,而回观自身,你也会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和母亲的争吵频繁发生,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结构的疏离,我们的沟通障碍越来越多。这不是像更多人说的那样简单,你年龄越大越能体会父母的不易,这和是否顺利沟通还是两码事。

这让我想起10年前看过的一个电视节目《心理访谈》,著名作家王朔带着他高龄的母亲参加其中一期节目,勇敢地将自身的心理问题暴露给观众。王朔给人印象一向是桀骜不驯,在世人眼中,他骂过的人远比他赞赏的人多,他因骂人而获得的关注不亚于人们对他作品的关注。恰恰,大众应该更喜欢看八卦胜于他的作品。

网上关于王朔这个节目的搜索

这样一个人,他内心的脆弱是不会有人轻易知道的,以至于当圈中好友赞赏他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相信那是真实的王朔。在那期《心理访谈》中,我印象最深的画面,是王朔在节目中当面说出对母亲的不满时,显得高傲的脸上却渐渐地淌着泪水。这是一个特别生动的场景。

在我身上,也有类似的情况,身边的人往往不理解一个他们眼中老实听话的孩子,为何会和自己的母亲争吵;首先他们应该尝试去理解我的母亲为何会激怒一个温顺的孩子。我们的教育里很少有平等的对话,都是以尊敬长者的逻辑去衡量作为人的道德水准,即使长者是错误的。了解一个人,往往更多是熟悉Ta的缺点,我的性格缺陷中有着母亲的遗传基因,导致相似的灵魂在冲撞的一刻,没有相容,反而是支离破碎。

母亲只有以这样的方式祭奠自己的女儿

这和电影中母女一样,关于她们,只是有一段闪回的对话而已。但这一段就足够你明白生活本来的样子。它不是可以轻易拿来展现给世人的,理解之不易,正像它的反面,和解的可能如此渺小。而片中的母亲,失去的不仅仅是女儿,而是一次和女儿和解的机会。

有凶杀案和警察,我们习惯看到悬疑推理电影,但《三块广告牌》不是,它直指人心的还是关于社会和家庭的真相,从来没有简单的善恶,都是具体的不安和难以承受。

3

说回电影, 这故事因为三个广告牌,带来了局长的三封信,也是三封遗书,而同时涉及包括局长在内的三个人。

那个吊儿郎当的警察迪克森也是同样愤怒的人。在得知局长自杀后,他堂而皇之地走进对面的广告公司,将受理海斯广告业务的年轻广告商从窗户上扔了出去,后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摔成重伤。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他卷铺开走人。当新任局长要他的警徽时,他不知道把警徽放在什么地方了。

迪克森和梅斯身上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真实总是在意想不到之后才发现其合理性,总是在真的反生时,才知道世界不是按你的逻辑发展。警察就是有可能打人,在街道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才不会到底谁是谁非,他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有人被警察“无缘无故”狠狠地揍了一顿。

当海斯向警察局投掷燃烧瓶的时候,迪克森正带着耳机,聚精会神地阅读前局长给他留下的遗书。他被烧伤,差点死于这场火灾。在他逃出火海的瞬间,手里拿的是海斯女儿案件的档案。而这档案滚落到纵火者海斯的脚下。

关于女儿,只有这闪回的一场戏

局长的三封信,第一封留给了妻子,第二封留给海斯,信中他以自己的方式报复了海斯,他支付了接下来的广告费用,让海斯承受来自外界的谴责。当然,他也以死的方式回应无法抓到真凶的无奈,而癌症给了他提前了断自己的机会。

第三封信是给迪克森的,信中的肯定,让迪克森振作起来继续完成查案的使命,局长的信促成了最终的“和解”。迪克森好不容易找到的罪犯虽然不是杀害海斯的凶手,但也是其他案件的凶手,于是他约上同样愤怒而绝望的海斯,踏上追”凶“之路。在路上,一向走极端的海斯对他们此行的目的表示怀疑。这怀疑多少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她已经明白,即使杀害一个罪犯,不但不能缓解自己失去女儿的伤痛,更会将自己变成一个活在深渊里的杀人犯。

两个相似的人在追“凶”之路上达成和解

海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机会和死去的女儿达成和解,面对过去,有种无法返回的绝望,但学会放下,在别处纠正自己,可以缓解这份伤痛。所以在活着的时候,试着和过去和解,和不能沟通的人或事和解,别让它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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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级的剧本,这部一定能入围奥斯卡影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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