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中原（上）|传奇将军王根僧37

第三十七回  鏖战中原（上）

1940年10月，第四集团军移防河南，接任郑、洛间黄河南岸防守任务，总部设在偃师的蔡庄，96军的军部驻于洛阳平乐镇。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下令，第四集团军在休整部队的同时，务必巩固河防，组成军队与地方相配合的防御体系。

                              （图片来自网络）

奉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之令，王根僧被调往第四集团军司令部策划整修河防工事事宜。早在中条山之时，孙蔚如曾视察过96军的阵地，对王根僧所部防御工事大加赞赏。早在云南讲武堂时，王根僧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战场防御工事的设计与修筑要领。虽说他学的是炮科，但《筑城》、《战术》、《步兵操典》、《阵中要务令》是云南讲武堂各兵科的必修课。加上王根僧多年的征战阅历，对如何修筑防御工事自然成竹在胸。况且他学的原本就是日本士官学校引进的教材，对日军进攻策略可谓是了然于心。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若没有系统性地学习军事知识和丰富的实战经验，一个高级将领想要有序指挥千军万马，那是不现实的。在中条山抗战期间，王根僧根据当地地形所建的战壕、雕堡、防空洞、战时交通与补给线，均别出心裁设计巧妙，在对敌作战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为防敌偷渡、强渡，王根僧对原有工事加强了纵深设施，在各重要渡口对工事作了重点施工。尤其是一些山脚及险隘，他都设计了封锁线。根据所测河岸各目标之射击距离，他还数番带领各师旅团干部亲自察看河流状况及阵地配备。同时，为防备敌军空降，王根僧还对后方要地进行了工事布置，可见其作战布防计划之缜密与细致。故而，得到总司令孙蔚如的青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除了修筑国防工事，王根僧还得加紧对96军的整训。他与李兴中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部队，在中条山数次大战后，已折损了大半，急需补充和训练新兵。在第四集团军中，96军的炮兵营堪称一流，38军军长赵寿山在多次作战时，也曾数次向总司令孙蔚如申请借调该军177师的炮兵连来助战。

为什么96军的炮兵那么吃香？因为在那个年代，飞机大炮是战场上的“神器”，国民党的中央军与日本军队的装备都不在一个档次，更何况是非嫡系的杂牌军了，要飞机没飞机，要坦克没坦克，有几门山炮就是宝贝了。大炮可不像其它武器，用得好可以精准打击敌人，弄不好会伤及自家兄弟，里头有很多学问。军长李兴中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一期炮兵科，副军长王根僧是云南讲武堂二期炮兵科毕业，二人都非常重视炮兵营的组建和训练，在177师还未扩编成96军之前，他们就为组建炮兵营费了很多心血。经过严苛的训练，177师的炮兵营战斗力得到了极大提升，在战场中均有不俗表现。总司令孙蔚如也曾在第四集团军军事会议上表扬过二人：“尽管敌人有飞机坦克，干仗的时候，只要点着时甫和兆熊这两门大炮，小鬼子也捞不到什么便宜！”（时甫为李兴中字，兆熊为王根僧字）

构筑河防工事、补充新兵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河南的老百姓对国民党的军队非常反感，他们将“中原王”汤恩伯列为河南四大灾害中的一大害（水、旱、蝗、汤），当地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不怕日本军来烧杀，只怕汤恩伯来驻扎”。汤之所部军纪太坏，在河南横征暴敛。他们将各个乡村的庙宇、祠堂、道观、甚至民房拆毁，所得木料、瓦石用来修建工事。有些将领贪图财物，竟将拆毁的木料、砖瓦转手变卖出去。难怪老百姓会怨声载道：“汤屠夫连龙王宫都要拆了去卖钱！”

与汤恩伯的部队截然相反的是，王根僧他们的部队军纪严明，从山西移师到河南都是秩序井然，对百姓秋毫无犯。96军到了河南后，全员官兵收到了军部命令：“所到之处，不许扰害百姓，应力所能及地主动帮助老百姓解决实际困难”。96军在驻地搞了一系列的亲民活动，派出战士帮助村民兴修水利、打扫村落、修筑道路和送肥收割，177师中共党支部还组织召开军民联欢大会，军民关系相处比较融洽。因此，踊跃参军入伍的当地青年以及自主参与河防工事建筑的百姓越来越多。经过补充整训，96军士气大振，战斗力逐渐恢复和加强。

根据战警司令长官卫立煌将军的意图，第四集团军总部编组一个突击师，担负攻击黄河北岸武陟、温县敌伪据点之任务。为熟悉敌伪情况，38军每次都往北岸派不同的两个营出击，每两个星期便轮换一次。王根僧也从96军抽调精兵北渡参战。据载，177师1059团在1941年8月22日派出第三营袭击孟县以西的龙召村，一次性毙伤敌军50余人，俘虏17人，缴获战马2匹，步枪8支。从1941年1月至9月，我军共计北渡黄河作战65次，毙伤敌伪480余名，损毁敌汽车25辆，破坏敌豫北第二兵站并俘虏伪军51人，壮大了地方抗日武装，有力地打压了敌伪的嚣张气焰。

1941年3月间，96军军部突然接到第四集团军总部奉转第一战区卫立煌司令长官的特急命令：

“敌人矾固师团及番号不明另一个师团，两万多人步炮联合，附坦克二十余辆、飞机多架，由临汝向密县方向急进中，有偷袭我洛阳模样。命令第96军立即日夜兼程强行军，急进嵩山、中岳庙、登封地区，占领有利阵地，阻击敌人，进而歼灭之......"

王根僧率独立47旅急进嵩山，另外派出一个加强营速奔密县警戒，主力177师则布置在少林寺一带，以作机动。不久，日军进抵密县，在我军的猛烈阻击下，日军只好灰溜溜地退回了临汝。4月下旬，96军便又调回了原防区。刚回到防区不久，温、孟、武陟、原武等地的日军，为了防止我军北渡，不时以猛烈炮火轰击黄河南岸。5月上旬始，日军便由新乡机场起飞若干架飞机，对重要渡口投弹轰炸。日军企图在铁谢、打鱼窑等处偷渡，试了数回，均被96军击退。6月份，日军又偷渡十余次，均未得逞。

1941年9月，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岗村宁次由北平飞抵河南开封，欲在河南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大敌当前，郑、洛河防的军事任务格外紧张。可出人意料的是，蒋介石却采取了一系列“防共、限共、溶共、反共”的政策，不仅在第四集团军各军中设立特别党部，同时还派来大批特工人员，在各部挑拨离间分化瓦解96军中的共产党地下组织。身为中共特别党员的王根僧，处事非常谨慎，一方面要配合国民党当局在96军中清查共产党员，一方面又要隐匿身份机智地保护这些共产党员，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清查出来的共产党员，王根僧便安排亲信故意放出消息，让这些共产党员提前撤离，待他们安全离开后，他才下令佯装搜查追剿，令蒋系特工深信不疑。这样，既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保护了96军中共产党员的安全。

（图片来自网络）

侵华日军为打通大陆交通线，巩固其中国占领区，迫使国民党政府屈服，在敌后战场接连发动了大规模的扫荡，同时又在正面战场发动了数次较大战役。1941年10月2日，日军以第三十五师团为主力，配合第一一O师团及骑兵第四旅团各一部，附阿野战车大队，约两万人，由中牟县琵琶陈与黄河铁桥两处发起了突然袭击。

敌人的偷袭是否得逞，王根僧的96军该如何迎敌？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