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博物馆于今年春夏,弗洛伊德生辰之际,办了这个弗洛伊德与中国的特展,讨论弗洛伊德与中国的联系,以及弗洛伊德的中国藏品。
论起和中国的关系,比起荣格来,弗洛伊德相对要疏远一些。弗洛伊德在世时,和中国的直接交道并不多。他在研究性变态时提到过中国的缠足。在他看来缠足似乎是一种恋足癖的表达;另外弗洛伊德曾和章士钊通过信。
不过,在当时,章士钊表现出的似乎是对所有西方思想的热情和好奇,他尝试着和所有健在的西方思想者通信,并没有表现出对弗洛伊德特别的偏好。(但不得不承认,对于五四之后的那一批中国学者,文学家,思想家,还是很为弗洛伊德的思想所震撼,不管他们认同与否,都颇受其影响。)
中国,对弗洛伊德而言,似乎还是古老而遥远的东方国度,充满神秘气息,他有隐约的兴趣,但还不至于要做专门的研究。恐怕他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中国人会对他所创建的精神分析疗法有强烈的兴趣和偏好。精神分析及其各种延伸流派,会成为在中国最受欢迎的心理治疗理论模型。
弗洛伊德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我也是这次观展才知道,原来弗洛伊德的藏品中来自中国的东西还真不少。当然,赝品居多,也不乏古代真品。这让人不禁好奇,弗洛伊德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有没有被奸商骗去太多?
藏品中比较值得一提的有几件,譬如下图这位老人家,一尊漆木的“圣人”或者“仙人”像。无论在维也纳还是伦敦,它都安置于弗洛伊德书房的书桌上,每天早上弗洛伊德会和它招呼。这位沉思的老者似乎很适合弗洛伊德的书房,这是一个思想酝酿的所在。
接下来这件藏品是一件金镶玉的胸针,是弗洛伊德送给安娜·弗洛伊德的礼物。弗洛伊德对玉器相当偏爱,收藏了不少玉碗,玉石首饰并不多见。不知道弗洛伊德是否了解在中国龙的寓意,但是作为弗洛伊德的继承者,安娜或多或少成了弗洛伊德“心理上的儿子”,而论其成就,她也算完成了中国老百姓朴素的那种“望子成龙”的愿望。
接下来这件是弗洛伊德藏品的复制品,现在是我的藏品,放在我的工作室的书架上。它是我最近这次和David Scharff和Jill Scharff夫妇,以及CAPA的创始人Elise Synder老师,还有来自台湾的Huang Huan-Ying博士共同参加一个由弗洛伊德博物馆组织的线上研讨会“思考的心灵”(the Thinking Heart),所接受的来自弗洛伊德博物馆的馈赠。如果以后我的来访有使用躺椅的,刚刚也是看到这个小陶像。这算是我对心理治疗界的祖师爷认同的一种方式?
02 弗洛伊德与疫情
弗洛伊德博物馆还是安娜·弗洛伊德的家和工作室。遗憾的是,安娜·弗洛伊德中心在今年前搬走了。安娜·弗洛伊德中心由安娜·弗洛伊德创建,是她在世时教学,进行儿童观察,并培养下一代儿童分析师的地方。原址在弗洛伊德博物馆左近。随着安娜·弗洛伊德中心的发展,原址就显得有点小了,不够用,而他们的钱又不够在买下新地方的同时又保留老地方,所以只能将其卖掉。当然,这是最表面的原因。也有流言说,中心的老分析师们认为这是Peter Fonagy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摆脱安娜传承和影响力,好另立山头的一种搞法。此举在一定的程度上造成了中心的分裂,让很多老人心生不满,甚至愤而离开。
弗洛伊德博物馆除了保留了安娜的工作室(目前暂时不对外开放)之外,在原来安娜的卧室里放置了几件安娜·弗洛伊德中心搬家时留下的安娜的用具,设了toddler hub一角,让大家可以对安娜和儿童的工作方式有个直观的了解。
(多萝西·伯林翰姆)
安娜·弗洛伊德晚年期间,在美国的影响力比在英国还要大。她的安娜·弗洛伊德中心其实很多年主要是由美国的金主们在支持其运作。也就是说安娜拿着美国人的钱,给英国人办学,给英国的孩子提供能免费的心理治疗和家庭干预,给英国培养儿童治疗师,这倒真挺有国际主义精神的。
在弗洛伊德博物馆,安娜的工作室里,她接诊的最著名的病人之一是玛丽莲·梦露。梦露在伦敦拍戏期间,曾经人引荐找过安娜做过几次咨询。梦露是一个比较擅长把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弄乱的女性,包括她美国的精神分析师,也为她打破设置发展出太过亲密的关系,并没有真正帮助到她。我想啊,像安娜这样一个坚毅而有个性的老太太,真的可能更适合和梦露工作。如果梦露能留在伦敦,和安娜持续工作下去,会不会其悲剧的命运会被改写?这样一个又美丽又脆弱的女性,如果能作一个人好好活下去,谁又愿意作一个传奇,她的人生只是为他人提供谈资呢?
(玛丽莲·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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