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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北朝》13: 东征后燕

皇始元年(396年)八月,登基仅一月的拓跋珪就迫不及待地下诏讨伐慕容宝。

拓跋珪自将中军,亲率六军四十万人南出马邑(今山西朔州),旌旗招展,步骑绵延千余里,鼓号齐鸣,大举进军,沿途的房屋都被气势所震动。①


九月,大军到达晋阳(今山西太原),后燕并州牧、辽西王慕容农见拓跋珪御驾亲征,来者不善,早已方寸大乱,也没心情守城了。他趁着夜黑风高,带着老婆孩子连夜逃走了。后燕边防重镇晋阳不战而下,极大地鼓舞了魏军军心斗志。

拓跋珪决定趁热打铁,直扑后燕都城中山(今河北定州)。


秋去冬来,北风呼啸,大雪飞舞,魏军冒雪自并州东进,直扑华北平原的天然屏障——太行山。

太行山北起幽云,南抵黄河,南北绵延八百里,东为华北平原,西为黄土高原。此山也成为我国地势第二阶梯与第三阶梯的分界线。为东进华北平原的必经之路,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千百年来发生在这里的争夺战数不胜数,这些铁血征伐几乎都是围绕着著名的“太行八陉”展开。②

所谓“太行八陉”是指千百年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发现并开发的八条出山通道。它们犹如八条血管连接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此次魏军的目标就是这八陉中的第五陉——井陉。


井陉(今河北井陉县),位于太行山东麓,晋冀两省交界处,以地形而得名,地势险要,自古便是沟通两省的交通要道,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太行之第五径,天下九塞之第六塞”的美誉③,历史上著名的“背水一战”就发生在这里。④

井陉不但是后燕边防门户,也是华北平原的西大门,只要拿下井陉,华北平原将门户洞开,再无险可守。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么重要的关塞,魏军居然根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拿了下来。拓跋珪车驾到达井陉,立即命王建、李粟等人率五万先锋部队快速推进,不给后燕喘息之机。

魏军人不下马,马不解鞍,分兵几路扑向各地,所过之处后燕守军非逃即降,望风披靡,溃不成军。只有中山(今河北定州)、邺(今河北临漳西南)和信都(今河北冀州)三城坚守不降,其余城池纷纷不战而降。


困于坚城之下


为了速战速决,拓跋珪兵分三路,同时攻打仅剩的三城:

一,遣征东大将军、东平公拓跋仪率兵五万,攻打邺;
二,遣冠军将军王建、左军将军李粟领军攻打信都;
三,拓跋珪亲率中军围攻中山;

中山毕竟是后燕都城,城高池深,防备严密,魏军占不到便宜,一时陷入了僵局,只好四面围困,做长久打算。

拓跋珪见战事不利,便召集众将商议:

“朕看呐,这慕容宝乃庸碌之辈,必不敢出城决战,只会躲在城里坐以待毙。如果强攻则会增加伤亡,如果长期围困,恐粮草不足,不如先平定邺、信都,然后再取中山。我军一旦撤围,慕容宝定会派人出城抢粮,如此一来人心离散,攻之必克。”

  拓跋珪的想法赢得了众将的赞同,困于坚城之下历来为兵家大忌,以退为进择机再战未尝不是破解困局的办法。


  打定主意后,拓跋珪故意放松围城,将指挥部搬到中山东南方的鲁口城(今河北饶阳县)驻扎,在滹沱河两岸就地征粮,摆出长期围城的架势。拓跋珪前脚刚走,慕容宝后脚就派人出城四处抢粮食。

  信都失守
  
  为了斩断中山的左膀右臂,拓跋珪亲率主力赶到信都城外,和围城多日的王建、李粟等人会师。

信都守将是后燕宗室、冀州刺史、宜都王慕容凤,此人当年追随慕容垂打天下时是一员猛将。如今可能是生活安逸,锐气尽消,眼看拓跋珪亲自攻打信都,哪里还有心思守城,飞奔回府,带着老婆孩子连夜突围出城逃回中山去了。


  主帅一跑,城中群龙无首,不战自乱,守军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
  
  信都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回到中山,慕容宝坐不住了,信都是后燕联系齐鲁江淮的重要枢纽,信都失守也就意味着后燕国土被拦腰截断,首尾不能相顾。

  不行,信都必须夺回来!
  

   注释:
见《魏书·太祖纪》己亥,大举讨慕容宝,帝亲勒六军四十余万,南出马邑,逾于句注。旌旗骆驿二千余里,鼓行而前,民室皆震。
太行八陉:即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等八条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咽喉要道。
天下九塞:即大汾(南关)、冥厄(平靖关)、荆阮(紫荆关)、楚长城(方城)、崤关(函谷关)、井(井陉)、喜峰口、句注(雁门关)和居庸关等九个古中原的长城要塞。
见《史记·淮阴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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