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书生,在外地寒窗苦读5年,终于考中举人。他欢天喜地回家去报喜讯时,妻子看到他,却吓得连连后退,大喊:“不要过来啊,你都死了5年了!跑回来闹腾什么?”
书生姓叶,家住河南淮阳县。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不知为什么,科举之路却十分不顺,每次都是名落孙山。家里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差,已经没法维持他读书。他索性也不考了,整日在家长吁短叹。
淮阳县新上任了一位县令,名叫丁乘鹤,老家是关东的。叶公一来到淮阳县,就听说了叶生的事情,就把叶生的文章拿来品读。
这一读不得了了,丁公顿时拍案叫绝,觉得叶生的文章乃天下奇文。
他对叶生多了几分敬意,亲自去叶生家里拜访。从此后,两人经常一起谈古论今,探讨学问。
丁公还出钱资助叶生读书,鼓励他再去参加科举。有了丁公的支持,叶生信心倍增,又一次参加乡试。考完试后,叶生将自己考试时写的文章复述出来。丁公听完连连称赞,觉得叶生这次考试势在必得。
谁料,叶生竟然又落榜了。他非常伤心,觉得自己对不起丁公的信任,从此闭门不出,整日在家伤心落泪。才过了一个月,叶生就病倒了。虽然丁公送来很多草药,但叶生喝了也没有什么效果。
没多久,丁公因为小人陷害,被罢免了官职,要返回关东老家。临行前,他特别希望叶生能来给自己送行,就写了信,派人给叶生送去。
叶生看到信后,哭着说:“丁兄,我确实很想给你送行!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连床也起不来呀!”
送信人把原话传达给丁公。丁公到底舍不得叶生,就把自己走的日期推后了。没想到三天后,仆人却激动地向丁公禀报:“老爷,叶公子来了!”
丁公赶紧出去迎接。叶生开心地说道:“如今小弟脱离尘世繁杂,再也没有牵挂了,可以一直跟随在丁兄身边了!”
丁公虽没明白叶生这话的意思,但看到对方振作了,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两人一同前往了关东。
回去后,丁公让自己的儿子丁再昌认叶生做老师。丁再昌十分聪明,只是还不太会写文章。叶生对丁再昌仔细指导。一年后,丁再昌大有长进,写出一手好文章,在科举考试中中了秀才。
考乡试的时候,叶生把自己过去考试写的文章当做范文,让丁再昌背诵。乡试出的7个题目,全都在叶生准备的范文当中,丁再昌直接考中了第1名。
丁公感叹道:“犬子只借助了叶贤弟才华的一小部分,就中了举人。可是叶贤弟如此贤能,却被长期埋没,实在可惜。”
叶生苦笑道:“读书人各有各的命。我能遇见丁兄这一知己,也算不枉此生了。”
丁公劝叶生回家乡参加乡试,可叶生却不愿离开丁公,婉言谢绝了。
又过了一年,丁再昌中了进士,被授予部中主政,带着一家人和叶生,一起去顺天府上任。
顺天府的乡试没有地域限制,叶生来自外地,也可以应试。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考了一次。
这次,叶生终于中了举人。他开心极了,第一时间把喜讯告诉了丁公。
丁公对叶生说:“贤弟多年未回家了,应该回家看看,把这好消息告诉弟媳,让她开心开心。两天后,犬子要去河南办公差,不如你随他一起去吧。”
叶生同意了,在仆人的陪同下,与丁再昌一起上路。
一到淮阳县,叶生就迫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跑去。远远的,他看到了简陋的宅院,还有穿着破旧的妻子。
叶生一阵悲伤:看来自己离开的这些年,家人的日子不好过呀。
于是他快步走到妻子身边,激动地说:“妻呀,我回来了!”
没想到妻子的表现却很怪异,并没与叶生相拥而泣,而是吓得连连后退。
叶生着急地说:“我是你的夫君啊,几年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如今我中了举人,从此就要飞黄腾达了!”
妻子却惊叫道:“你在胡说什么呀!你都死了5年了!你死的时候,家里穷,儿子又小,没钱安葬你。我们就把你埋在了后院。现在儿子长大了,我们正想办法,把你安顿好!你怎么自己来了,快回去吧,别在这里闹腾了!”
叶生不相信,跑到后院查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墓地,顿时扑倒在地。妻子赶紧跟了过来,却只看到了叶生的衣服和鞋袜。
同行的仆人看到了一切,赶紧回去向丁再昌报告。
丁再昌非常惊讶,亲自去了叶生的家,用举人的礼仪安葬了叶生。
丁再昌又拿出钱资助叶生的儿子读书。十年后,叶生的儿子中了进士,终于圆了叶生的梦想。
故事改编自《聊斋志异·叶生》。整个故事透露着遗憾和悲伤。叶生才华横溢,却得不到认可,连个举人也考不中,一辈子只遇到了丁公一个知己。死后的他,因为心结未打开,只能在世上飘荡,好在有丁公这一知己,他的灵魂才有个去处。
其实仔细反思,叶生也不必活得如此辛苦。
人生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读书也未必就要走仕途。读书的目的并不是求名利,求富贵,而是陶冶情操,升华灵魂。只是为了科举而读书,这样反而是降低了知识的价值。
故事不涉及封建迷信,主要告诫世人,帮助他人其实就是帮助自己,心怀善念,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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