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初中的班主任张老师从北京回老家,来到了我们村,我们几个同学和张老师在饭店欢聚,喝酒聊天,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很是尽兴.
上初中那一年,我们十三岁,刚刚师范毕业的张老师十九岁,我们天真烂漫,张老师英姿飒爽.他教语文,初二的时候又带我们数学.他们那一代师范生不仅文化素质过硬,而且兴趣广泛:张老师能吹笛子,吹口琴,写一手好柳体,在篮球场上也是纵横驰骋,早起锻炼还见他打过青年拳.在班里许多学生都是他的铁杆粉丝。
他教了我们两年,最难忘的事情就是领着我们走出学校去坡上玩.一次是冬天,刚刚下过雪,到处银装素裹,他领着我们,站在坡上,眺望茫茫一片,让我们大口呼吸冰凉的寒气,即兴给我们朗诵毛主席的<沁园春.学>,让我们肆意地团雪球,打雪仗,可劲地疯跑;还有一次是秋假开了学,他领着我们赏秋.记得我们就从水渠的边沿上经过,往下面一看,十几丈高看着都眼晕.张老师让我们鼓足勇气,目视前方,大胆往前走.一个班三十多人居然没有掉队的.我们到了一个叫红石沟的地方,现在想来,就像一群猴子到了花果山.那里面有成片的苹果树,梨树,也没有人好好经营,像野树一般.果子大都很小,摘下来放在嘴里还发苦发涩.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热情,男孩子们都爬到树上,爬到最高的地方,摘到能吃的甜果子,放在嘴里大快朵颐,咬两口尝着酸涩的就当做武器掷向别的学生.渴了就吃那比较甜的果子,累了就躺在山坡上软绵绵的草上小睡片刻.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张老师真是胆大,若是现在安全形势这么紧张,大张旗鼓领着学生出去,最轻也得写份检讨,深刻反省一下.
上一次见张老师是五年前,他乔迁新居,我们正月天赶到县城去庆祝,师生谈笑甚欢.昨天我们谈话多一点,张老师说到将近三十年前自己教的学生,如数家珍:谁叫什么名字,他父亲叫什么,在学校怎么调皮捣蛋.我们班三十多个学生,他几乎都能叫上名来,“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出个难题,问我咱班某个学生,考考我看我是否还记着他？”他笑着说。我们佩服张老师的记性，五六个人把班里的同学几乎数遍，可还是难不倒他。
八八年一别之后，很少再和他见面，在我们的心目中张老师依然是翩翩青年才俊，在他眼中我们永远是当年一个个顽皮天真的少年学童。现在物是人非，张老师身材依然细长，但是消瘦了许多，头发不再漆黑，大半都是染过。我们也是身体发福，都变得胖了，头发或白或秃。说起许多同学从政从商事业有成，张老师欣慰有加，还有个别同学家庭变故，或者早已弃世而去，又禁不住唏嘘不已。
岁月漂白了许多世事但是我们珍贵的师生情谊却是历久弥新，每次见面，总有说不完的旧事，叙不了的真情，充满着温馨，洋溢着欢乐。
祝愿张老师身体健康，工作顺心，期待着能再次跟他欢聚。
2015/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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