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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宏聪:塘埔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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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埔官渡离揭阳市榕城区大约10里,即在榕江北河渔湖水葫芦束腰处的“鸾凤坡头”。东岸有亭叫“鸾坡渡”,西岸的叫“凤坡渡”。说起塘埔官渡,就不得不先介绍塘埔村的由来。塘埔村,古称凤坡,始创北宋。相传古时候,不知哪座山有一对鸾凤,因依恋着这里的美丽景色,双双飞来落脚。鸾落在北岸,凤落在南岸。鸾凤来仪,吉祥如意。当地百姓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后来百姓便在北岸建了一座鸾坡亭,南岸建了一座凤坡亭。慢慢地又建起了村舍,建在北岸的叫鸾坡村,归属桃山都;建在南岸的叫凤坡村,归属渔湖都。官渡是渔湖、桃山往省郡的要津。据史料记载,塘埔官渡是潮汕唯一的官渡。

宋代著名才子,有着“广南夫子”之称的陈希伋出生在揭阳县渔湖都凤坡村(今渔湖塘埔)。陈希伋十来岁,便已是满腹经纶,能诗善文。后来正当希伋起步仕途之时,老母不幸染病。他为尽人子之孝,不得不辍学,服侍老母于床前。有一次陈母病中想吃蚝,希伋寻遍街市,却找不到卖蚝的。他心里十分难受,为了不使患病的母亲失望,便跳进榕江,钻进水里寻蚝。终于撬到好几个大蚝,高高兴兴地拿回家孝敬母亲。当他看到母亲满意地吃着蚝时,内心细想,母亲喜欢吃蚝,我何不到江里撬些蚝养起来?母亲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可以取到。于是,他便到榕江岸边,搬砖撬石,围起一小片蚝场。虽然辛苦,但想起母亲从此不会没蚝吃,心里甚是欢喜。后来,陈希伋金榜题名,做了官,人们便把希伋饲养的蚝,叫做“孝子蚝”。所以陈希伋也因此多了一个别号——陈孝子。

陈希伋的孝举也为塘埔官渡增添了些许色彩。

塘埔渡是连贯揭阳县城通达潮州府官路的要道津口,往来的潮人和外地的仕农工商络绎不绝。所以塘埔渡被封建官府收为官渡并不是偶然,而是封建王朝和旧社会官僚统治下的利益驱使。

塘埔渡成为官渡后,官府与渡夫立约为据,即所收渡船钱一概归官府所有,并定下字字如铁的规章约法:凡官差衙役过渡,免收渡钱,不分昼夜,随到随载,渡夫若敢违犯,按情治罪,决不宽恕。渡夫日夜为官差衙役过渡,报酬微薄,稍有疏忽,即遭辱骂甚至拳打脚踢。文官武员过渡,偶有怠慢,渡夫则生命难保。“塘埔渡案”控诉揭阳县令草菅人命,演出了活活蒸死渡夫的悲剧,惨绝人寰,旷古未有,令人震惊。自从“塘埔渡案”发生后,塘埔渡更是不管白天黑夜,刮风下雨,只要有人叫渡,渡夫都不敢怠慢,生怕得罪官差,惹来灾祸。流传于潮汕各地的“塘埔渡———该哉”的潮汕俗语,典出此案,妇孺皆知,千古遗恨!

清代名震中外、威慑外敌的民族英雄林则徐也曾过此渡。这位民族英雄虎门销烟,振我国威,灭洋人之威风,英名流芳千古。道光年间,他在家乡福州(古称候官)养病,时太平天国起义在广西爆发,道光三十年农历九月十三日,清廷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兼广西巡抚,要他“驰赴广西”。卧病在家的林则徐,于农历九月二十八日接到上谕,于是抱病上道,日夜兼程。道光三十年十一月十七日,途经塘埔渡,抱病夤夜过渡,当夜月黑风高,天寒地冻,浊浪排空,小小渡船剧烈颠簸,林则徐发高热大呕吐,病情加剧。上岸之后,在渡亭内歇息,塘埔乡民闻讯,纷纷前来看望他。林则徐感动不已,不顾病痛的折磨,强展笑颜,连声感谢百姓,并鼓励大家勤耕力作。是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林则徐因抱病赶路,沉疴于身,于普宁洪阳的文昌阁不幸谢世,普邑官绅士庶闻之无不坠泪。塘埔乡民获悉噩耗,大恸不已,含泪到渡口悼念这位铁骨铮铮、力挽狂澜、万民拥戴的爱国志士、民族英雄,仰天长叹,泪如泉涌。

到了近代,塘埔官渡更是一度成为军旅要津,戎伍过往频繁,时常掠民船摆成浮桥,苦了一方船民害了一方百姓。当年南北军阀陈炯明、许崇智在此混战,害得塘埔乡民不聊生,离乡别井,携妻带儿逃走他乡,挨饥受冻,客死异地。1925年刘志陆所率部队路过于此。贺龙、叶挺的南昌起义军也曾路过此渡口。抗日时期,烽火狼烟,日寇陷揭后,在渡口构巢筑据点,扼榕江控官道,奸淫烧杀,无恶不做,罄竹难书。塘埔官渡在近代为古邑揭阳写下血泪史的一页。

新中国成立之后,塘埔渡两岸的人民结束了悲惨的命运,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曙光,成为国家的主人,走进一个新的时代。

上世纪90年代初,揭阳市将渔湖规划为经济开发试验区,遂在古津口建起了气势雄伟的“榕东大桥”,旧貌换新颜,桥上的小轿车穿梭,令人留连忘返,当年新桥建成通车,年长一辈来到桥头,面对雄伟壮观的大桥,抚今思昔,心潮起伏,恰似滔滔向东流的榕江水。为了使古迹免于湮没,1997年春,凤美塘埔村党政筹资修葺渡口,整饰旧亭碑,撰泐新碑记,述古颂今,启迪后人热爱家乡。

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塘埔官渡繁荣不再。作为后来人每次经过古渡,总要踏过榕江堤围,望着这曾经繁荣无比而又历经沧桑的官渡,百感交集。古渡之上,水波依旧,天低江阔,渡亭旁还残存的旧亭碑,默默见证着塘埔官渡的沉浮兴衰。就是这个古渡,记录了一代代劳动人民的辛酸血泪,同时也见证了时代的变迁。

文/黄宏聪

图/黄宏聪 田园夫子 海滨云客

转自 厝角頭TM

《榕城区志》

经济日报出版社 / 1999年10月

优惠价:130.00元

<内容简介> 本志上限为1991年12月7日,下限为1997年12月31日;1998年是榕城区党政领导班子换届年,鉴于换届是区委、区政府的大事,是故本志在时间和技术可能的条件下于政治篇中跨下限记述了1998年5月揭阳市榕城区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和1998年6月中国共产党揭阳市榕城区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及与此相关的情况。1998年的大事附记于“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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