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好奇,当先民看这世界,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为什么这样造字遣词?
田,《说文》讲:
田,陈也。树谷曰田。
是说种植稻谷的地方叫田,陈则是陈列整齐的意思。声训的《释名》则讲:
田,填也。五稼填满其中也。
一样也是田地的意思。字形上,甲骨文、金文都像阡陌纵横的农田,或长方、或正方,外面的 “ 囗(wéi)” 像田界,中间的 “ 十 ” 或更多的横平竖直像田埂。另有说法,说田的本义是田猎,即古时贵族的围场狩猎,字形则相应解释为田猎战阵之形。
田田,莲叶相连遮盖浮于水上的样子,就是 “ 接天莲叶无穷碧 ” 的气势。最著名在乐府的《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好不啰嗦,却又啰嗦得恰到好处,因它是相和歌辞,是小舟在碧叶的水面穿行,采莲人四面声起的唱和。若我问采莲人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小孩?你定会笑我坏了你的想象。是呢,这唱和中该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巧笑嬉闹、叽叽喳喳的来言去语。所以田田的何止是莲叶,还可以是桨声、波声、歌唱、笑语,女孩子结伴成群才会有的欣喜活泼。
女孩子为什么爱结伴成群?想一想,好像也只有结伴成群时才会有笑语盈盈,才会有拥拥挤挤婷婷摇曳的身姿。你多看一眼,便又会引起新一番的私语嬉笑,一朵朵花 “ 有恃无恐 ” 地绽放。
遂想起多莲的湖,多菱的湖
多螃蟹的湖,多湖的江南
遂想起遍地垂柳
的江南,想起
太湖滨一渔港,想起
那么多的表妹,走在柳堤
(我只能娶其中的一朵!)
—— 余光中《春天,遂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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