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喜欢笙的欢快和吴桐嗓音的沙哑。更喜欢的是歌带给我的画面。
农村生活水平提高了,跟购物是否方便并不正相关。直到现在,我们村里仍然只有一家“大型”超市,规模还不如大脚超市,村里人日常需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均能提供。
但是到了年根下,赶集仍是置办年货的主要方式。
我们村离镇上15里路,山路蜿蜒崎岖。镇上每隔5天有一个大集,村民要是买一些大件商品,都要早早出发,走上15里山路到镇上赶集。
小时候没有那么多车,交通基本靠走。要是我爷带我去赶集,就能坐在自行车大梁上,一路颠簸。要是跟我奶去赶集,一般情况下只能走着。
但是村里人心总让我怀念,因为我们三五成群去赶集的路上,会有路过的拖拉机,见到有人走着,就会主动停下来,有的司机认识,有的根本不认识。但是司机并不管是不是熟人,只要是路人,都可以随便上车。
所以经常在赶集的路上,看到一辆辆拖拉机车斗里站满了人,妇女们叽叽喳喳,孩子们吵吵闹闹,一路欢笑而去。
过了腊月二十五,为了满足村民集中置办年货的需求,天天都是大集。固定的空场地上,摆着几十排简陋的水泥板,就算是柜台。商贩们算着日子,初五是我们镇上的大集,就带着商品来这。初六是隔壁镇的大集,第二天再拉着商品赶下一场大集。
我叔在大集市边上开着一家木材厂,他家因此成为我们整个家族赶集时的落脚点。我要是跟着赶集去,我婶一般都要先从集上割点鲜肉,给我和我弟炒上一盘清炒肉丝,不管早饭午饭,先吃饱了肉丝再去购物。
我和我弟,对置办年货没有丝毫兴趣。但是就是喜欢大集上红彤彤的对联和灯笼摊位,有了这种火红的摊位,才是过年时候的大集。
更喜欢的,其实是卖鞭炮的摊位。粗壮的一盘二踢脚、灵巧的钻天猴、红扑扑的满地红,还有奢侈的礼花弹……每次赶大集,我们都站在鞭炮摊前面挪不动腿。
这时候,爷爷会给我们买上几挂小鞭炮。因为大量的鞭炮,都是姑父提供的。拿回家的鞭炮,都被爷爷远远的放在西屋里。
但实际上,这些鞭炮都等不到除夕绽放,各种小鞭炮,都被我偷偷拆开,一个个从辫子上解下来,装的满满两口袋,再点上一根祭祖的香,piapia的四处乱扔。
鸡窝里、猪圈旁、河套边,都曾被我们噼噼啪啪的用小炮炸过。躲过年劫的鸡和猪,虽然保住里性命,但担惊受怕仍是难逃。
年底下赶集购物一般要持续一上午,直到所有的年货都置办齐全。吃完我姑特意给我买的烧鸡和麻酱黄瓜,跨上我爷的自行车,我们才会慢慢悠悠的往家走。
赶集归来的心情大概充实和闲适。二八自行车的后座、前把上,被爷爷神奇的挂满了东西,载货量甚至要超过一辆小货车。
我跟爷爷走走停停,我把实在忍不住拆下来的小鞭炮,凑到爷爷嘴边的烟头上点着,再飞快的扔出去。小鞭炮在空中pia的一声爆炸,留下一股青烟,过年的声音,就在山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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