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叶飘香

小区物业组织大家一起包粽子。自然是去凑了个热闹，包的人实在太多了，倒不像新闻里提到的某个小区居民直接拿袋子兜糯米回去，秩序挺好。本就是一个消遣的活动，重在参与，不至于较劲认真，更不至于连这点便宜都要占尽。看着大家高高兴兴地包粽子，突然觉得从来不打招呼的邻居们也可爱了起来。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包，却发现根本不会。TR在一旁边请教一个阿姨，自然是不可能一口气成功的，倒是胡乱的让她给捆成了一个。我则安静地回忆着小时候母亲包粽子的手法。

经常离端午还有两三天，母亲便会买来干粽叶，有时也是新鲜的粽叶，用一个盆抽些地下水浸泡着。还有一个盆泡着一盆去年新收的糯米。一般每家都会种一小块糯米，收个几百斤谷子就行了。主要是用来过年打糍粑和来年的端午包粽子，其余时间也不会光吃糯米，也就是偶尔会做几个糯米丸子而已。

等米泡好了，母亲就会把盆子置在一个放倒的椅子上面，然后再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粽叶和麻绳总在她的左手边放着。母亲是个左撇子。只见她捡起几张粽叶严密地铺在横在糯米盆上的一块小板子上，然后迅速地抓起来顺势卷曲成一个内空的锥形轻握在右手，然后左手拿起盆中的勺子舀几勺糯米填充在内空里。放下勺子，又拿住一支筷子，插入粽子的糯米里上下抽拉几次，以使糯米紧实，避免煮熟后粽子变形。母亲总是一气呵成，舀的米是刚刚好。待确定紧实后，便拿起麻绳将粽子严紧地捆扎好。一个粽子就算包好了。一条麻绳上有时要串上好几个形成一串。提溜起来特别好看，像长着好多条腿的章鱼，又像挖土机的抓土的爪子。

一个下午或者是一整天，粽子就会堆成一个小山。等到我们放学回家时一大锅的粽子就已经快要煮好，隔着好远就能闻到清幽的香味。待熟了就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挑起来一串，拿着剪刀剪开麻绳，剥开粽子，串在筷子上，蘸着白糖或红糖，大快朵颐起来。粽叶的清香在口腔里被嚼碎，被黏的糯米紧紧裹住，顺着消化道滑溜到胃里，把饥饿的肚子填得紧紧实实。

母亲总劝着我们少吃，说是糯米太压肚子。也确实尝到过一回苦头，便从此只吃个七分饱便不再吃了。

直到后来知道还有板栗粽、蛋黄粽、肉粽，才分清从小吃到大的粽子是清水粽，却以为蘸糖吃是人间美味了。自从吃了肉粽、蛋黄粽，也就对清水粽不再爱好了。只是记忆里仍然是清水粽最好。

小时候趁着端午会包很多的粽子，一吃就是个把星期。过了端午，粽子有时就成了大人们中午简单对付一口的餐食。早上母亲做饭时会在瓦罐里添满水，待饭好了瓦罐的水也就热了。这时放进去几串粽子，等到中午回来吃温度是刚刚好的。我有时自带午饭也是它，只是没有地方热，便凉着吃，味道也还算可以。

那时没有跟着母亲学过，似乎也学过，只是没有认真学会。这会拿着粽叶真不知道如何下手，便只好作罢。TR倒是兴致很高的包了六个，说是一人一个。

我看着她包好的粽子，打趣地说：“这歪七扭八的，像河滩上的石头”。

“管它的，尝个味道嘛。一会小火煮，这样糯米不会到处跑，一旦熟了就立马粘黏在一起了”TR满不在乎地回道。

“你倒是挺有办法，真挺科学”。

别说，后来的粽子虽然形状不好，真没有散掉。当然，清水粽，我仍然是蘸了糖吃。